女孩紧紧盯着两个人握紧的手，脸上的表情像刚被雷劈过似的，一动不动，也没回应苏心悦。
    “嘿！姑娘……”苏心悦忍住冲她摇摇手的想法，调高了音量，又喊了声。
    “啊！噢……噢噢噢……好好好……”女孩回过神来，原来这位不是宁总的女朋友，而是她老板的对象，老板对着人家笑，温柔的不要不要的，还牵人家的手了。
    呜呜呜，我的老板有主了……女孩泪在心里流，屏着气，生怕在两人面前失态。
    “走吧。”顾时晏迈开步。
    “嗯。”苏心悦朝女孩笑了笑，跟上他的步伐。适才跟着他的人，已经散去，走得慢的几位，正朝他俩看来，见苏心悦望过去，停下来目光坦荡地朝他俩点头示意。
    “我会不会影响你工作？”苏心悦有点担心。
    “不会，你不来，我也很快会去找你了。”顾时晏给了个她安心的笑，“别乱想了，你不想看看我的新世界吗？”
    顾时晏口中的新世界，是峪城迄今为止生产规模最现代化，品种最多的药品制造厂。苏心悦知道，这也是顾时晏所有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他们走进一间厂房，机器轰鸣，工人们有序地忙碌着。苏心悦眼眶有点发热，事情在朝预期中的方向发展着，这是好的信号。
    “你怎么会想到办制药厂的？”她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眉目英挺，是她最最喜欢的样子。
    “之前我也想过，回峪城后拿回固宁属于顾家的那部分就带着你离开。可有天我在街边的一家药房打转，有个老人很着急地寻找一种药，说是因为价格便宜，药厂利润太低，被停产了。”顾时晏看向远处，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叫人血液沸腾，“我就想，固宁靠顾家药方来的那几款中药饮片，是他曾经安家立命之本，这意味着什么，意味需求量巨大。可那些药方属于顾家，如果我的目的达成，我绝不会让固宁继续生产那些药剂，那便意味着会有很多人，限入跟那个找药老人一样的境地。”
    苏心悦握紧他的手，明白他不想因为私人恩怨影响无辜的人，所以自己设厂，制造替代产品，这是最妥善的解决方法。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做事情时从不考虑他人会如何。可她的他不一样，他有担当，她觉得骄傲，因为他骄傲，也为自己骄傲，毕竟找男人的眼光这般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让购买者更顺利更安心地去按受替代品？”她问。
    “这个问题，我更想交给你。”顾时晏将她的手背抵到唇边，轻轻吻了下。
    这是故意考她呢？苏心悦想了想，脑子里渐渐有了思绪，她不慌不忙，缓缓道，“药物作为产品有其特殊性，它有特殊的针对性，购买者也因为效用和效果，具有其他产品都不可比较的忠诚度。”
    “所以，上市宣传时期，主题一定要明确且有记忆点，表达方式粗暴一点也没关系。啊……我说的粗暴不是指的血腥之类的东西，你记不记业内著名的那个保健品广告，这么多年来，永远都是那句广告语，就连三岁小孩，顺口都能来一句。”
    “过年送礼那个。”顾时晏颔首表示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对，他家的方式对我来说就是简单粗暴，你选择现在启动工厂，就是为了给市场一个过渡期，给消费者一个接受期。固宁还没停产，就算停产，消化库存也需要时间。我们在这段跟他们产品重合的时间里，要尽一切努力抢占市场。”
    ……
    她侃侃而谈，边说边比划。顾时晏站在一旁，认真听着。宁峰忙完找来，走近时看着他俩，一个自信满满眼里有闪，一个温柔宠溺满脸认可，他脑子里蹦出一个词——天造地设。
    跟什么缸子配什么盖，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道理一样。
    哎哎哎，谁是缸谁是盖，谁是萝卜谁是坑？宁峰甩甩头，想到那个四字成语时，他还觉得自己好有文化，到了后面，俗，太俗了。
    “等我们把这些都做完，接受我们的消费者日渐增多，等固宁彻底无药可卖，还会有一批激增，最后数据趋于稳定。”
    啪啪啪……宁峰只听了个收尾，但感觉像那么回事，捧场得用力鼓掌。
    “光说不练假把式，小悦悦，阿晏要操心的太多了，你过来帮他呗，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呀。”等两个人发现自己，宁峰扯着嗓子道。
    顾时晏听到他的称呼，皱了皱眉。
    苏心悦看他表情有变，以为他想起来之前，傅延臣的那出不高兴了。她摇了摇牵着的手，轻哄道，“等中恒的案子结束，我就辞职。”
    “辞职？”她第一次讲出打算，顾时晏看向她，反问一句确定。
    苏心悦用力点点头，“嗯，辞职。”
    “辞职好，辞职好。”宁峰插话，“辞职是个好事情，小悦悦马上就要炒她老板鱿鱼，脱离苦海，我觉得我们应该提前庆祝一下。”
    “是，确实应该提前庆祝。”顾时晏接过他的话茬。
    “是是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