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役，留下来的差不多都是可用之人。”顾时晏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
    “喝水吧。”苏心悦在水里掺了勺蜂蜜，捧到他身旁。
    “多谢。”顾时晏没有去接杯子，而是顺势握住她的腕，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又把拆好的蟹肉推到她面前。
    宁峰的电话打过来后，她没吃几口便放了筷子。他知道她肯定没吃饱，不过心情坏了，没了食欲罢了。
    苏心悦其实不想吃了，却又不忍拂了他的心意，她看着盘里的肉笑了笑，重新握着筷子吃起来。
    知道他俩有正事要谈，吃完苏心悦便收拾了桌子，进厨房洗涮。
    她放着水，水声哗啦啦作响，淹没了外面的动静。
    如果可以选，苏心悦反倒觉得，知道少一点，或许还轻松些。
    “嫂子，我来帮忙。”
    她刚关上水，宁峰进来，边撸袖子边道。那架势根本不像是来搭手的，打架还差不多。
    “不用不用。”苏心悦摆着手，“我这边不用管，你去忙你的呀。”
    “老顾打电话去了。”宁峰走到水槽前，看着里面的碗，直接上手。
    苏心悦原是想腾出地方，让他们好聊事情，现在看他是动真格来帮手的，她一时竟想不出来，要说什么把这人劝出去。
    “嫂子，就这几个碗，我保证全给你洗干净。”宁峰看她皱眉，以为她在担心他的洗碗水平，“你不要觉得我们这样的人，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肯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其实并不是，我们这样的家庭，家里的大人个个忙得不见人影，我们很小就学会独立了。我小学就开始寄宿，老顾也是。”
    “你和顾时晏什么时候认识的？”苏心悦看他洗洗涮涮确实有模有样，跟顾时晏忙而不乱有一拼，她突然觉得自己算不算有幸看到了一些人的B面。
    “他外婆家跟我家是世交，不过我和他从学前班才混在一起，直到他转去峒城。”宁峰如实答。
    听他这么一说，苏心悦想起另一茬子事，“我……我跟顾时晏……”
    她记得，他很早就知道她和顾时晏那点事情了，她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听她忽然嗑嗑巴巴起来，宁峰会心笑了笑，“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和老顾那点事的吧？”
    “嗯。”苏心悦声如蚊蚋应道。
    “我看过你的照片。”宁峰嘶了声，认真看了她两眼，“女大十八变，这话一点都不假，我一开始还有点拿不准。”
    苏心悦倒是可以理解，她高中那会，一点也不知道收拾自己，也没有条件收拾。身上的校服还是从前学校的，肥肥大大的，旧旧地挂在身上。头发也是自己上手，对着镜子一通乱剪。
    现在工作需要，怎么着也要把自己收拾得有点人样，用老严的话，不一定非得像个白领丽人，至少要像个白领。
    “你看过我的照片？什么照片？”苏心悦努力回想，除了毕业留念时的合影，她不记得跟顾时晏拍过照来着。
    宁峰掩不住小得意，他挤了挤眉，“他手机里，哎……那时手机摄相的像素太渣了，如果是现在，我估计一眼就能认出你来，哪用费这么多事才确认。”
    他俩同桌那年，带摄相头的手机时新不久，一支要大几千。她是没想过的，可她居然不知道他是有的。
    若是当年知道他的手机号，是不是很多事情，当年就能说清，也不用错过许久。
    还有，他那会就拍了她的照片，偷拍呢，偷拍可耻。相比起鄙视某人，她好像更想知道，他拍的照片里，她是什么样子。
    “你明明说是我变化太大才没认出来的。”
    “变化也确实挺大的，照片里还有婴儿肥，我记得还有刘海，那刘海稀碎的，跟狗上口出来一样。”
    居然敢笑话她自己上手剪的刘海是狗啃出来的，苏心悦眯起眼。
    “你记不记得那晚我在冯记门口撞见你，然后送你进去？”宁峰问她。
    苏心悦当然记得，那晚的宁峰特别热心，问题也特别多，像是在确定什么，所以她应对时还格外留了心眼，后来离开时迷了路，撞到了在路灯下出神的顾时晏。
    宁峰没有卖关子，接着道，“我问你在哪读得高中，你告诉我是建宁。好巧不巧，我是建宁毕业的，建宁新上任的校长还是我哥们，我瞅着咱们年纪也差不了太多，就让哥们给查了下，我高三那年加前后五年，有没有个叫苏心悦的女学生。”
    “巧了，十年里，建宁没人跟你重名。”
    “我又去试了下老顾，他听见你的名字，马上警告我别去招惹你。”
    “他转学去了峒城，峒城是他外婆的老家。他在那边一个人，我知道他一开始过得并不开心，后来慢慢有了变化。现在想来应该跟你有关。”
    ……
    顾时晏打完电话，走到厨房门口，看里面的人有说有笑，他抬手敲了敲了门框，咚咚咚几声。
    苏心悦闻声转过身，望见门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