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得记起，高三那时，学业紧张得要命，顾时晏却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今天摸鱼明天打鸟，她看不过去，笑话他，这么不思进取，看样子家里留着产业等他继承呢。
    她当时真的是顺口一说，顾时晏听了后不吭声却表情复杂。那时她当他是羞愧，现在回想起来，某人肯定寻思着，你猜对了，却又不好说出来，毕竟财不外露。
    “可能吧。”老严苦笑了声，“总之当时的事情好像就是这样解决的，顾雪带着孩子离开，没多少人知道她的踪迹，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快忘了这一茬的时候，她的孩子突然回来了。”
    “哎，固宁要把合约签给观览，这算什么呢？”老严双手合十，拍了个清脆的巴掌，“肥水不流外人田吧，争不过，我认命啦。”
    他说完起身，“小悦，我的辞职报告已经躺在我邮箱里了，趁着消息还没出来，我现在走还能谈个好价钱，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苏心悦摇摇头，她暂时没什么打算。
    “好吧。”老严点点头，“等我先过去安定下来，若是到时候你有想法，记得跟我说。”
    “谢谢师傅。”苏心悦语气诚挚，她是真心道谢，若是没有老严，她不会有今天，她不希望结果是这样的，忍不住还是问了，“师傅，还有那么多客户可以去争取，没有固宁并不会要了我们的命，为什么非走不可？”
    老严看她眼眶泛红，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径直出了会议室。
    只有一个人的会议室，静得落针可闻。
    固宁会把合约给观览，因为顾时晏是林浔南的儿子，这个结果导致老严准备主动申请离职。
    信息量太庞大，苏心悦一点点慢慢消化着。
    她记得她比顾时晏小一岁，她入学早，高三那年她十七岁，而顾时晏正好十八。十八岁成年，可以回固宁继承三分之一的资产了。
    当年他忽然消失，是回峪城继承家业了？
    若他继承了家业，为什么现在却是观览的CEO，还得向林浔南伸手要合约？
    顾时晏回来，对谁最不利？林昱。所以林昱约老严，表示会把合约给悦安，而林浔南却要跟观览谈合约细节……
    心里的迷团被抽丝剥茧，好似解开了一部分，又好似什么都没解开。
    苏心悦坐了许久才起身，开会前，手机被她关了机。她边朝外走边开机，屏幕亮起没多久，叮叮几声提示音响起，微信有消息进来。
    她顺势点开，时婉那被置顶的头像上有个鲜红的数字5。
    “悦悦，忙不忙？”
    “悦悦，你不理我了吗？”
    “宝贝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宝贝，我给你赔罪行吗？”
    “啊，悦悦，我快疯了，云裳那个广告原来主角是男人，女模特连个正脸都没有呀！！！！”
    最后一句，四个惊叹号大概最能体现时婉发消息时的心情。这人说要给她赔罪，难不成中午的日料是时婉的安排的？
    苏心悦正想发信息问一声，又有新消息进来，发消息的是叶晗之。她点开，
    “固宁的案子情况特殊，高层会多考虑，你和老严都宽心，中午的日料还合口味吗？”
    不用问了，答案自己揭晓了。
    苏心悦忍住意外，敲着屏幕回复，“让您破费了，大家都说好吃。我心大，没事。”
    她写完点了发送。
    其实她有点拿捏不准，叶晗之这算不算殷勤。俩人楼上楼下，平日里连碰面都难。他自入职来，对女下属都十分客气，从没有逾越的行为，也没见他对谁青眼有加。传说他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所以洁身自爱。会不会是她想太多会错了意，还是叶晗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真对她动了什么心思？
    悦安公司文化还算开明，并没有把禁止办公室恋情这样的条例写出规章制度里。可多少还是忌讳的，她觉得叶晗之应该不至于带头去做这样的事。
    一定是她想太多，人家只是单纯地关心而已。
    有点烦躁，她甩甩头，努力把不好的情绪从身体里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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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严的辞职申请递了上去，结果上头没批。固宁的Case花落观览，消息一出，在圈子里引起不小的震动。
    唐小米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小道消息，回办公室八卦，
    “观览请了好几家网络平台，要全程直播签约仪式。”
    “他们这么高调，要是现场临时有状况的话，那就搞笑了。”
    “不是我恶毒，我真希望现场能有点什么状况，为这个案子不知道加了多少班，就这么被截胡了，他们不出点状况，都对不起我撸掉的头发和累死的脑细胞。”
    “就是。”
    “来来来，打听下，有哪些网络平台直播签约仪式，我们围观下。”
    苏心悦听不下去，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