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就等你来了，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喝完这杯就走，你代我陪好大家，要是有人来告诉我这顿吃得不够好，我唯你是问。”他说完抬头一饮而尽。
    “顾总放心，我保证让所有人吃好喝好玩好。”张导举手起誓状。
    时婉也捧着杯子过来，“张导，好久不见，一会我们慢慢喝慢慢聊。”
    她不等人家回应，脸一转，对着身旁的男人继续道，“顾总，悦悦跟我一道来的，我要留下来跟大家唠唠嗑，她还有事要先走，这里不好打车，能不能麻烦您捎带她到市里。”
    听见她的话，苏心悦脑子里冒出一把掐死她的念头。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先走？真要走，就算这里不好打车，自己想办法便是，需要她乱安排一通？
    “不用麻烦顾总，我有朋友在附近，刚约好说过来接下。”苏心悦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其实于身份来说，她和顾时晏，这样私下有交际并不合适。还有老严交待的任务，她虽然没有点头应下来却也没明确拒绝。老严发了好几条信息给她，旁敲侧击，让她去找固宁那边的熟人打听打听。她在固宁认识的那位，关注下林浔南的动向还行，打听方案怕是很困难。再说了，人家凭什么一而再的帮你。
    找固宁的人打听，她觉得倒不如直接问顾时晏。说不定这人脑门子一热，就把方案告诉她了也不一定。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他曾经为她，也不是没做过。
    寻思到这，苏心悦有点汗颜，为自己的厚颜无耻。他们早不是高三时容易冲动容易热血的小屁孩了，成人的世界里，淡漠薄凉，有多少人会为了另外的人不顾一切？至少她觉得，她身边，现在是没有的。
    “那好，苏小姐注意安全。”顾时晏静静看了她几秒，双手抄进兜里，姿态闲适地移开目光朝桌前的人点了点头，“我先走一步，大家慢吃。”
    所有人都起身欲送，被他一个眼神制止，最后目送他出门。
    “来来来，都坐都坐，咱们继续，继续。”张导抬手招呼。
    大家依言都坐了下来，顾时晏空出来的位置，时婉趁机填上，“悦悦，我陪你呀！”
    话里透着讨好，苏心悦却不打算买帐。
    “苏小姐，其实你跟晏哥很早就认识了对吗？”盛露露仍不死心，凑上来问。
    “算是吧，同行。”苏心悦点到即止。
    手机闹铃在预期中响起来，那是她用来提醒自己锻炼特意定的，现在却起了别的作用。
    苏心悦没看手机，而是起身对众人笑道，“各位不好意思，我朋友过来了，我先走，你们继续。”
    “苏小姐慢走。”
    “好的。”
    “有空再聚。”
    “好的。”
    “慢走慢走。”
    ……
    苏心悦走出去，门口照应的服务生体贴地帮她掩上门，将屋里的喧闹隔在身后。屋外寂静，若不是时有服务生在小树林和花园里穿行，她都以为只有假山处的潺潺流水和吱吱低呤的秋虫在这里。
    行到大门口，她捧着手机点开打车软件，地图上显示附近果然没车。每每打车犯难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要不买台代步车，至少也对得起她花了三个月，晒得炭黑一般才拿到的驾照。
    一道强光蓦地照过来，她下意识拿手挡在眼前，思绪也被打断。
    “上车，跟你谈谈时婉的事。”
    有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苏心悦眼睛睁开一眯眯缝，看到几步之外，一台黑色的SUV亮着远光灯，直愣愣朝她照来，难怪这么刺眼。
    她刚想骂一句傻缺，远光灯熄灭，只剩下近光灯。
    苏心悦朝车子走过去，她觉得顾时晏这厮很容易就拿捏住了她。若是他说聊聊固宁的案子，她应该会掉头就走。可有关时婉，她没办法坐视不理。毕竟在她最难的日子里，是这个姑娘陪着她走过来的。
    待她走近，看清驾驶室里的人埋头伏在方向盘上。
    他今晚确实喝了不少，根本不能开车。
    苏心悦敲了敲窗，车里的人听到声响抬起头来。
    “你不能开车。”她道，“下来。”
    她原以为，他不会太配合，结果他推门下车，动作没带一丝犹豫。
    “你开。”顾时晏绕着车头上了副驾驶室。
    “我？”苏心悦指了指自己鼻子，“我今晚也喝酒了，开不了。”
    “你杯子里的酒除去润嘴皮子的那几滴，其它的都在我这里。”顾时晏轻笑了声，“别是没通过驾考吧？也不奇怪，高三那年元旦，班主任让咱们班排个最简单的集体舞参加学校庆祝晚会，你在练习时展现出来的协调能力，真是槽到可怕，开车这种事，手脚眼并用的，你怕是……”
    怕是更搞不定了吧？
    苏心悦当然记得那年元旦晚会排练集体舞的事，她同手同脚出尽洋相，只是没想到，他也记得，记到现在拿来取笑她。还有酒的事，他倒是观察入微，她喝多少在他心里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