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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
他不要我了
国主,回屋吧!
我和他的感qíng如今隔了波涛汹涌的雾江,隔了南阳、东隐广袤的大地、隔了两国千千万万的子民所以再也回不去了
雨停了,夜出奇地静,大多数人都睡下了,不知在谁的梦里依旧能看到那抹瘦削的红影。连城坐在窗边沉默不语,段恩离靠在一旁的书桌上安静地看她,半晌,她问道:
不爱和不能爱有区别吗?
段恩离眸色暗了下来,轻声说道:有!
你也是吗?
段恩离不语,侧过脸掩饰眼中的悲伤,连城轻叹了一口继续说道:
对于爱的人也许有区别,可对于被爱的则没有!我不爱你,我不能爱你,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对不起,我不得不伤害你;都是不爱,都是伤害
也许吧段恩离的神qíng飘忽起来,连城自嘲地笑了笑,说道:
我们明天回南阳!
段恩离起身,微微躬了躬身,转身离开,连城依旧坐在窗边,心底有细微的撕裂声响起
啪屋内响起花瓶碎裂的声音,隔了不多久,又传来碰翻椅子的声音,连城依旧不动,又过了一会儿,架子上的摆件一个个地落下,碎了一地,可连城仿若未闻。风佑无聊地跳到她身边,凑近她的脸庞死命地看。
你玩够了吗?
声音冷冷的,连城的目光无神地看向窗外。
不好玩,你都不理我!
风佑跳到茶桌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不雅地晃着双腿。
你还想偷什么,尽管动手,除了解药,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真的?
风佑来了劲,窜到连城眼前,两眼放光地问道:什么都可以偷吗?
连城点点头,第一次转过头看他,但在遇见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目光时还是犹豫了一下:
你想偷什么?
风佑嘿嘿一笑,一扬手重重敲击了连城的后脑,连城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想的是――偷人!
马车摇摇晃晃地沿着颠簸的路面前行,车内的光线昏暗,风佑猛甩了甩还昏沉沉的脑袋,瞪大眼睛四处张望,连城坐在内侧,有几缕光线照she进来,投在她漠然的脸孔上,显得格外的了无生气。
你醒了?
连城不看他,只顾从fèng隙中凝视那细微的亮光。
呃这是哪?
风佑搔搔头,提气的瞬间发现自己竟然被人下了药,无法运功。难道是连城?转目看她,她依旧那副死样子,好像当年跟她借钱的人一下子都死光了。
马车里!
风佑低骂,就闻那马的骚味儿,也知道在马车里,说的都是废话!
要不,你以为在哪?
连城转过头看他,眼底有一丝诧异。
我想问,谁那么好心还买车给我们坐?还有,这车是奔哪儿的?
连城仔细打量了他一阵,继而问道:你和楚毓不是一伙的吗?
风佑心中一沉,突然抓住连城的双肩,迫使她看向自己。严肃地说道:丫头!
连城蹙眉,也不知他搞什么名堂,不解的看他。
依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我可以确定一件事
连城的眉头快纠结成一团了,尽管很想拍开肩膀上那对爪子,但还是很好奇他接下来的话。
丫头,我们被绑架了!
丫头,你怎麽一点也不害怕?
有区别吗?被你绑架和被楚毓绑架?
当然有区别!
我觉得没有!
死丫头,至少你也应该相信我的人品,那个小子就难说了!
这是我第二次问你!风佑公子,请问你有人品吗?
臭丫头,你
连城撇过脸不再理他,从宫内出来,连城清醒时发现自己被他带到了郊外的一栋废宅子里,一旁的他睡的跟死猪一样,连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绑她,但和他在一起,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屋外的天依旧黑着,连城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点灯的东西,只好坐在风佑身边发呆,可过了不久,门外突然有了脚步声,在这深夜里让人听了心里发寒。一推门,连城刚想大叫,却借着月光看清了一张年轻的脸。
贾一,找到了!
嘿嘿主子,咱们这就上路吧!
妙哉,妙哉!
骤然停止的马车打断了连城的回忆,轿帘一撩,探进来一张笑嘻嘻的脸。
呵!这么快就醒了?
臭小子,你敢给我下药!
风佑激动地上前抓住楚毓的前襟,楚毓眉头一蹙,用折扇拍了拍风佑的爪子,风佑实相地收了回去,楚毓眉尖一挑,高傲地说:臭小子你也敢叫!?
说完转过脸色迷迷地看着连城,笑道:想不到南阳侯如此美艳,竟然还是滑稽少女!
主子!是花季少女!
轿帘外传来贾一憋笑的声音,风佑嘴角抽了一下,没敢笑出来,连城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声问道:
你绑我意yù为何?
楚毓也不掩饰,甩开折扇,毫不避讳的大声说道:做老婆啊!!
静静的夜,蛰音四起,半梦半醒之间,连城蓦然醒来,只见月就悬挂在树梢,团团的月光,就象一团柔柔的海绵,贴在自己的梦里,试图将那湿漉漉的忧伤一口口吮gān。
连城坐起身双肘抱膝,身旁是被捆了手脚的风佑,他歪着身子,像是睡的很不舒服,不时地翻来覆去。
楚毓还算怜香惜玉,并没有给她同风佑一样的待遇,只是让贾一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可现在贾一在一旁睡地口水横流,她想要走倒是易如反掌的。
连城笑了笑,耳旁突然传来清淡的嗓音,
想逃吗?连城侧头看去,楚毓坐在树gān的yīn影处,抬头望月,一根糙jīng就这样漫不经心地刁在嘴边,脸庞是年轻的,却没有朝气,俊秀而苍白。
不想!连城说完,身旁的风佑翻了一个身,将脑袋抵在了她的大腿外侧,使劲蹭了蹭。连城并没有移开身子,低头看着风佑的睡脸,楚毓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侧着脑袋看她。
为什么?是因为他吗?
他指了指风佑,连城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这荒山之中,就算逃了,我生还的希望也不大,所以不愿冒险!
楚毓听完点了点头,接着问:知道我为什么要娶你吗?
连城道:因为南阳,也因为段恩离!
楚毓听到那个名字明显抖了一下,垂手死死抓住身下的野糙:不是只为了南阳!
好吧!只为了南阳!如果你骗得了自己!
连城笑得有些冷,楚毓扳过她的下颚直视她的眼睛:你不怕吗?到了西泽,谁都帮不了你!
那你怕吗?怕南阳!怕东隐!还是怕段恩离?
不要跟我提那个名字!
楚毓一甩手,尖锐的指甲滑过连城的颈部,在哪里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连城抬手摸了摸,嘴角扬起一丝令楚毓极为不快的微笑。
你笑什么?我讨厌你这个样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他们说你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女人!要我一定要将你带回西泽!可聪明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和我和我
和你一样对吗?连城笑着接道。
楚毓看了她一眼,对上那对金瞳时仿佛什么都被看穿了,不由得láng狈地低下头。
你娶我,是因为我身后有南阳,可你忘了,南阳还有易怀沙,她手中有南阳一半以上的兵权;你以为绑了我,段恩离就会追来?可你又错了,他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不是我的近身侍卫,南阳有更值得他去做的事!
你这么说是要我放了你吗?
楚毓的身子轻轻颤着,连城感到他其实并不像表面所掩饰的那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昏庸君主,在他的生命里一定经历过什么惊心动魄的变故,才会变得这么敏感和脆弱。
不是!我只想和你做个jiāo易!我跟你回西泽,和你完婚,甚至可以为你生下子嗣,让你好给西泽朝中元老一个jiāo待,至于私下里,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段恩离!
楚毓惊讶的抬头,月光下,连城闪亮的金瞳晕出一丝妖异的血红,而夜空中那颗与赤星相伴的伴星也随之发出诡异的星光
但你所做的是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南阳!除掉易怀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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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粒金莼,挥金如土,舞榭楼台,歌舞升平,繁华的西泽街道让连城想起曾经灯红酒绿的南阳,但战乱后这种奢靡已经不复存在了。也许人真的是要经历过苦痛才能学会成长,而如今的西泽的确太过安逸了!
楚毓,我想下来走走!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楚毓依旧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脸。
累了?
有点,腿脚不太舒服。
风佑坐在连城身边靠着车壁呼呼大睡,嘴角有可疑的液体溜出来,楚毓一脸嫌恶地瞪他,转脸看向连城,不满地问道:gān吗不把他丢掉算了?
连城一笑,道:他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可惜出来时解药并不在身上,因此他也走不掉,只能跟着我。
楚毓听完目光中明显透露出管他去死的信息,连城笑着下车,沿着街道慢慢向前走。
楚毓跟在身旁,倒是很有护花的架势,也许是连城的样貌实在太过招眼,不多会儿街上就围了好一圈人,对着他俩指指点点。
你平时不太出宫门对吗?
楚毓一惊,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街上的人对你并不熟悉,老百姓也就算了,就连几个刚走过的衣着像官家子弟的人对你也没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