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喻夏靠在雪白的墙上,从善如流地低下头去,先前刚被挽好的长发又从肩头倾落,她无声勾了勾唇——
随后,踩着酒店一次性拖鞋的右脚忽而抬起,不轻不重地踩在薄菀的肩侧,将人压得又往下一些,纤细腰肢格外柔软,弯腰凑去的时候,两人的脸庞距离不远不近,恰好是呼吸若有若无纠缠的地步。
本来喻夏被压着单边手腕,棉t的下摆宽松垂落,一幅连敞开扣子、任人采撷的模样,却在这动作之后,两人地位调转,即便薄菀这次在上面,瞧着也不过是她懒得动弹,施舍出的主动权。
部分重量压来,薄菀免不了单膝跪地以稳住重心,眼里势在必得的笑意还没散,而今乍然被压了一截气势,眼底霎时一愣。
“薄导想耍赖?不是说一人一次?”
喻夏执起一缕长发,夹在指尖,以聚起的末梢去描摹薄菀的下颌轮廓,让她痒意窜上头皮,噼里啪啦炸开。
薄菀不得不丢掉手里的那盒产品,去抓她这只手腕,将人又轻轻往前拉了拉,咬上她的唇问:“坠明老师是不是忘了还欠我两张纸?”
两人的呼吸与热度互相交换,好一会儿才松开,喻夏定定看了她半晌,忽而放下腿,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往斜后方的浴室门推去。
“行啊——”
“今天薄导算利息的时候,可得仔细了。”
*
哗啦啦的水声隔着门响起。
温水从金属花洒里均匀地冒出,水花儿与干净瓷砖碰撞又溅开,氤氲的水雾里,薄菀早将来时的衣服换下,如今扣住喻夏的下巴亲去的同时,轻哼一声:
“坠明老师才是耍赖的那个,选在这样的地方企图蒙混过关……”
喻夏指尖没入她后脑的长发里,将薄菀的脑袋压下来,含糊地笑着:“想多了,我只是想先洗个澡,薄导要是等不及,外面箱子里还有一堆小玩意儿满足你。”
指尖滑过她的耳朵,薄菀忽而加大了力道,似惩罚般重重揉捏一下,“瞧你说的,究竟怎么才能满足我,坠明老师不是最清楚的那个吗?”
水珠打湿喻夏乌黑长发,沿着后颈弧度,爬过锁骨,又一路顺着剔透肌肤而下,她与薄菀坦诚以对,乍看真在认真洗澡,却又处处免不了调情。
你在我这儿点一把火,我在你那边留一分痒。
浴球在掌心搓出雪白的泡沫,大团大团如云朵,擦过肌肤,留下一道长长的雪色,薄菀看着喻夏好似拿着画笔,以身体作画布,东一笔西一笔,留出一幅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沐浴图。
右手食指被白泡沫淹没,偏那颗淡痣恰好露出些端倪,肩头的兰草也在这云遮雾绕的神秘里,只舒展出半支叶片,薄菀自认见过的美人不少,却偏偏哪个都不似喻夏这般,性感深藏在骨子里,外表以平淡遮掩。
有如荷叶包着的糯米鸡,方正普通的外表半点不显眼,连荷叶清香都吝啬给予,非要用筷子一层层揭开,才肯露出金黄的糯米,而那些鲜嫩的肉馅儿则又藏在更深的地方。
薄菀喉咙动了动。
有水珠从喻夏的指尖弹落,飞到薄菀的眼角,如鲛人的泪,顺着那漂亮的眼角落下,而她抬起手,手指碰在脸侧缓缓抹过,将那沾了喻夏味道的湿润抹在唇上,舌尖一卷,抿入口中。
下一瞬。
她先按捺不住,将半闭着眼睛,站在蓬蓬头下冲刷泡沫的人,从后方抱到了怀里。
泡沫堆在瓷砖地面上,喻夏怕打滑,只微微偏了偏头,感觉到柔软的吻贴着后颈落下,正想说点什么,先冲出唇齿的,是被水声掩盖的轻哼。
又过半小时。
喻夏后背贴在冰凉的瓷砖上,窈窕腰线朝前拱出弧度,像是弹跳的虾,水花似雨,一部分顺着她的脊柱线条和覆于其上的光滑肌肤,斜斜刷下。
另一部分水珠则是落到她腰腹、腿弯里,畅流而下,又被被薄菀肩颈处的玉白色承接,再汇入瓷砖的时候,已然染上两人的体温。
不久,喻夏悬在半空的小腿蓦地扬了扬,又踢出去一道细碎水线。
*
“嗡……”
吹风机的工作声在房间里响起,喻夏披了件丝质的短睡衣,腰带没系,下摆长度距离膝盖也还有一大截,神色慵懒地拨着自己的头发,开着低档暖风慢慢烘干头发。
薄菀慢她一步,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是先前的衬衫和长裤,唯有头发用毛巾包住,目光扫过喻夏这身穿了不如不穿的裙子,想到刚才尝到的味道,舌尖顶了顶上颚:
“坠明老师是在暗示我没有喂饱你?”
喻夏耳边都是嗡嗡的动静,关了吹风机,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去:“嗯?”
高个女人凑近半步,正想俯身过来重复一遍,被喻夏似笑非笑地抬手抵住肩膀,指尖还有淋漓水光,薄菀矮下视线,见她食指上的牙印早就没了踪影,看得人直想重新加深一次痕迹。
这时,对方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薄导,再凑过来一些,我可不会继续让你了——”
“刚才算清楚了吗?”
“两张纸的债,我还清了没?”
薄菀知道她这两回的半推半就里,有酒店那晚放鸽子的补偿心理在,然而眼波流转,唇畔却提起个狡猾的弧度:“光顾着尝坠明老师的奶香味儿,哪儿想得起什么纸,你要真想知道自己什么实力,不若我来帮你测一测——”
“看看你……”她拨开喻夏的指尖,凑集到那余红未消的耳畔,低声道:“究竟一次要费几张纸。”
光跟对方指尖相触还不够,薄菀的指尖又缓缓弯曲,面对面、手心贴手心,往喻夏的五指指缝里慢慢滑入,十指相扣这样浪漫的事情,由她做来,竟然慢慢都是色气。
仿佛在重复先前浴室里发生过的事情。
喻夏:“……”
她意识到对方正是气焰旺盛时,腰间的酸软还在,现在跟薄菀聊这话题,只能是自讨苦吃。
抽回手来,反手搓了搓五指,重又打开吹风机时,喻夏神态自若地切换话题:“什么时候开机?我想请几天假。”
“金姐在找人算日子,反正这两天是开不了,何况两位女主演也没什么默契,得先让她们好好培养。”想到同喻夏关系匪浅的梁秋梧,她眯了眯眼睛,眼底情绪飞快闪过。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坠明老师要请多久?”
喻夏估了下去邻市医院挂号、检查、输液等等来回时间,保守给了个答案:“最少一周。”
薄菀点了点头,“好,尽量早点回来。”
“剧组群里有事我会看到,不会耽误——”喻夏正儿八经地保证到一半,唇瓣被薄菀以食指轻轻按住。
“早点回来的意思是……”女人媚眼如丝、笑得风情万种,明明散发撩拨的温度,动作却格外贤妻,替她将睡衣理了理,抬起的眸子里刻了三分认真:“太久了我会想你。”
*
剧组准备开工期间。
薄菀安排梁秋梧与宁致圆增加每天的相处时间,一旦两人有其他的通告要跑,每天起码保持半小时的视频通讯,促进相互的了解。
而喻夏暂时离开酒店,买了高铁票前往本省省会竹城,那里的医疗资源胜过槿城,尤其拥有一家专门治疗肠道疾病的医院,本省许多跟喻夏情况相关的患者都会来这里治疗。
坐在高铁上,她接到了林灏火急火燎打来的电话。
“夏夏,我悄悄来问一句……”
“快递,你拆了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喻夏就回忆起那社死现场,气不打一处来,可惜现在身处公共场合,只能压低了声音:“你终于想起来你给我寄的好东西了?”
听她这阴恻恻的声音,林灏就知大事不好,缓和语气赶忙讨饶:“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刚好买的东西到了,跟你装营养粉的纸箱一样没标签,我让人收走的时候忘记检查了,真的对不起qaq”
说到这里,林灏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你……你拆开了?”
在喻夏漫长的沉默里,林灏得出了答案,手机那边传来动静,随后是闷闷的、隔了老远才传出的尖叫声——显然,现在社死的人又多了一个。
见她这样尴尬,喻夏心里好受许多,等了会儿,忍不住笑道:“行了,改天我给你抱回去吧。”
过了好久,手机那边才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喻夏主动转开了话题:“对了,剧组给我提前打了稿费,可能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你最近有空出门吗?”
“当然,”林灏轻车熟路地应,“陪你做检查对吧?你确定时间,我买票过来。”
两人顺着剧组里的事情聊了一段,喻夏顺嘴说到薄菀,听得林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夜情对象在工作地点又碰上?这什么小说桥段照进现实?”
喻夏:“……”
林灏本想打听她跟薄菀在组里还有没有纠缠,想到喻夏这个公事公办的性格,只能按下冲动,改而说起另一件事:
“说到这位美人,之后我又去了几次‘钓客’,认识了个姐妹——”
喻夏狐疑地重复,“姐妹?”
林灏破罐子破摔:“哎呀,谁知道现在有的人表面上高冷,实际上躺的比我还快嘛,你确定要听我又一次失败的找1故事吗?”
清了清嗓子,喻夏决定不戳好友伤疤,请她接着说。
“就这个姐妹跟薄美人谈过一段时间,当然,她一直做0这种细节我就不说了,你知道她们是怎么分开的吗?”
“嗯?”
“有一回她遇到个大师,说她耳边有颗痣长得不好,容易破财,她就跑去美容店把那颗痣点了,你猜怎么着?”林灏神神秘秘地卖关子。
结果等半天,喻夏没接,只能郁闷地把下半部分道出:“那天她回家,薄美人看她点掉那颗痣,就跟她提了分手——”
“说什么‘你唯一让我喜欢的优点消失了’,哇,我当时就惊呆了,有钱人分手连认真想个理由都不肯吗?”
“夏夏啊,你跟那位呢,走个肾可以,千万不能走心啊!现在市场上遍地飘0,孤苦无1,所以她这种极品天菜,很容易给惯得特别渣,懂吗?”
喻夏听她苦口婆心地劝,黑色眼睛里都是笑意。
彼时列车驶出车站,日光从另一侧照进来,坐在窗边的乘客能从玻璃里隐约看见自己的模样。
喻夏视线侧了侧,闲闲扫过窗外景色,看见身侧窗户上自己挂着的黑色耳机,线条从脖颈钻入衣领,耳朵上还留着一点很淡的、不甚明显的红。
日光忽而强盛起来。
于是连耳垂上的那颗淡痣,也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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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我们菀1如何解决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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