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了张名片，询问能不能送餐呢。
    等老板走了，张曼才翻她：“服了你了，二维码不就在这儿吗？什么年代了，还要名片。”
    “啊？”徐婉荞反应过来，感觉脸上发烧，连忙扫了。
    张曼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刚刚她就发现了，这小妮子说话颠三倒四的，有点心不在焉。平时她虽然算不上多冰雪聪明，说话做事还是挺机灵的。
    徐婉荞不大想提温靳寒的事情，摇头，微笑出来：“哪有啊？你想多了。我看你才是，整天疑神疑鬼的。船王千金张小姐，日理万机，脑袋不够用吧。”
    “我是关心你，你还取笑我？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那罚我，我自罚三杯。”
    “别了，我开玩笑的，别喝酒！”张曼忙起身去挡她，结果被她挡开了。徐婉荞抬起头，看着她，“今天你别拦着我，我要喝。”
    张曼望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坐了回去。
    一昧的劝解，有时候并不是真的为对方着想。有时候，人就是需要宣泄，发泄出来就好了。
    不然，那些负面情绪一直压抑在心里，只会越积越多，越积越严重，最后积羽沉舟，无可挽回。
    事实证明，徐婉荞的酒量是真的不好。
    张曼就陪她喝了半杯，她的脸颊已经涨得通红，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小心。”张曼连忙扶住她，带着她往外走，“你现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她嘴里嚷嚷着“我不，我还要喝”，还是被张曼塞上了车。
    吐过后，徐婉荞在沙发上窝了两个小时，慢慢睁开了眼睛。
    张曼在看电视，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包花生。她手边的茶几上还有好几个空壳，都是她的零食。
    徐婉荞：“……”
    她这时转过头来，大言不惭：“吃你两包零食，不介意吧？大老远把你送回来，累死我了。”
    徐婉荞：“……”好吧，还真不能介意。
    她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后来，干脆抱着抱枕跟她坐在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在播傅冷月的新剧，一部最近被吐槽得很狠的“职场悬浮局”。虽然口碑不行，热度还不错，王播挺惊人。
    “她当初那两个影后都是买的，这事儿圈里都知道。上次去环城吃饭，还上赶着来给我敬酒，我没搭理她。这副哈巴狗的样子，看着就令人无语。”张曼道。
    “那是你有钱有地位啊，她对我们这种小人物可就不了。”
    “什么小人物？你可是……”转头时瞥见她神色黯然，张曼即将脱口的话卡住了，“……怎么了？”
    徐婉荞强笑：“没什么。”
    张曼：“有什么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徐婉荞避开了她逼人的目光：“好。”
    电视里此刻从财经频道换到了国际娱乐频道，地点是米兰某度假酒店门口。黑色的迈巴赫堪堪停下，记者就蜂拥而上，镜头一顿“啪啪啪”快闪。
    温靳寒站人群里，冷沉的俊脸上只有矜持和漠然。
    被一帮高管和赶来的勋贵人士簇拥在中间，他神色肃穆，不苟言笑，看上去很不好惹。
    原本只是很普通的报道，这是高档酒店，到了门口，记者也进不去了。但是，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美艳高挑的红衣女郎，跟他一块儿进了酒店。
    “沈蔚舒，她什么时候回国的？”张曼纳罕。
    徐婉荞回头，盯着她，视线不移。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曼忙道：“我跟她关系一般，就是一个圈子的，见面点个头那种关系。”
    徐婉荞没说话。
    她的关注点在“一个圈子的”。这说明，这个漂亮女人，至少是和温靳寒门当户对的存在。
    原来是有了别人，怪不得这两天理都不理她。
    徐婉荞抱紧了曲起的腿，歪着的小脑袋靠在了膝盖上，老半晌的沉默。
    她□□静了，既不好奇发问，也不吵不闹，反倒让张曼心里不安极了：“……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闷闷的：“……没事。曼曼，你回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你自己可以吗？”
    “没事，我就想自己待一会儿，好好想一下。”
    张曼走了，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徐婉荞看了眼压得很低的天花板，心里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电视里回到广告时间，代言某品牌的明星孜孜不倦地跟观众推销着，笑容爽朗又大方，很有感染力。
    她却面无表情。
    小区里也不断传来欢声笑语，似乎是出来带孩子的大爷大妈……气氛融洽，可那些热闹，都不是她的。
    与她无关。
    徐婉荞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似乎是刚刚在一起时的事情了。
    温靳寒过来找她，陪她一起收拾完出租屋后，抱着她一起坐沙发里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