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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安静地从外面洒照进来, 在地板上晕出一片清冷的银辉。
她跟那头的人聊得投入,压根没有发现他。他扯了下嘴角, 不觉带出几分讽刺。
邵恺抄着手, 冷眼斜靠在门板上, 没有看她, 只静静聆听, 思绪忽然飘得很远。
他是私生子,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一点,周围人也都知道。
但是, 有一点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蒋浩和徐婉荞——他母亲做过妓/女。他很小的时候,她就总是带着各种男人回那个蜗居里,被他们打骂、凌/辱,赚取一点点钱。
每次她带男人回来,就会把他锁在卫生间,过后,抱着他哭。她懦弱、无能,没有文化,平时只靠给别人家做临时清洁工拿一点点微薄的薪水,这远远不足以支撑她带着一个孩子的开销。
他记得10岁那年,他们实在过不下去了,他妈带着他去温家要钱。
温启培在国外,江沅也不在,管家过来轰他们,当时下大雨,他浑身湿透地被母亲拉着跪在大门口,仰头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看书的温靳寒。
也许是这边动静太大了,他皱了皱眉,喊来了管家询问。
管家汗如雨下,连忙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诚惶诚恐地保证,说会马上处理这件事的。
温靳寒听了后,没什么表情,只是吩咐:“拿点钱给他们,让他们别再来闹了。以后,按照惯例每月从卡里支一笔钱给他们,至少保证他们的温饱。”
他妈妈喜出望外,连忙拉着他跪在地上,对他不住磕头,说谢谢少爷。
温靳寒没有再看他们,低头继续翻手里的书。
那种淡漠疏离的姿态,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虽然没有轻蔑,没有讥诮,但是,就是因为什么情绪都没有,才更加让人耿耿于怀。
是的,他从来都没有看得起他过,甚至,从来没放在心上。
温启培很风流,在外面的私生子私生女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后来他移民国外后,这些烂摊子就由温靳寒来处理了。
他早就见惯不惯,也根本无所谓。因为,没有人可以动摇他在温家的权威。
很小的时候,老爷子就宣布温靳寒是温家以后的继承人了,加上他少年老成,处变不惊,向来很有威信,所有人都对他唯命是从。
对于高高在上的温家太子爷来说,他们只是两个过来打秋风的乞丐,他甚至都不屑于打压驱逐一下,只是按照惯例处置,施舍他们一点钱,平息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而他随手抛出的一点小钱,就够他们一个月衣食无忧了。
他不会忘记,也忘不了。
……
徐婉荞看着手里被掐断的电话,怔了怔,怅然地站起来。回头见邵恺在门口:“……你还没回去呢?”
“这就走了。”他放下手,转身离开,都没回头跟她打声招呼。
徐婉荞:“……”她是招谁惹谁了?
那个礼拜天她有个商演,是夏禾一早就约定好的,两人一起去。下午正要出门,她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接头的秦经理打来的,说是要换地方。
一问才知道,原先定的展厅塌陷了,虽然控制住,怕其他地方仍有后续的塌方,为了安全起见,干脆改了地方。她忙应承,说她们肯定准时到,请务必宽心。
秦经理宽慰笑笑:“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发来一个新地址。
徐婉荞看一眼,是西郊的康德庄园。
“真麻烦。”夏禾出门时还抱怨呢,“不过,康德庄园风景倒是不错,在溪山山麓,原生态的山貌。据说,当时开发商把一整座山都买了下来,原本是要建成环山度假村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搁置了,干脆作了私用。”
“有钱人的生活,不懂,人家乐意呗。”徐婉荞笑笑,推她一下,“走吧。”
主办方也是港城的名人,早年几乎垄断港城西海岸的渔业,这些年,渐渐隐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仍是丰厚,晚年创办的珠宝品牌更是蒸蒸日上。
而且,本人也是港城商会里一位元老。对于这次商演,她们非常重视,来之前也是兴致勃勃。
到了地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领着她们绕花园小道进去,路上看到不少衣着光鲜的客人,还有眼熟的圈内明星,都是来作陪的,两人也都点头跟他们致意。
这会儿,看台上有主持人在主持周年庆,距离娱乐环节还有段时间,经理想了想说:“请两位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下吧,这边应该还要一两个小时。”
“好的。”
等经理把她们送到,门一关上,夏禾脸上揣着的笑容就垮了:“还要等两个小时?哎,这帮有钱人真的是闲的蛋疼,就喜欢搞那些虚的,那些车轱辘话绕来绕去的,不都是那点意思嘛。”
“场面上的仪式嘛。”徐婉荞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夏禾抱住她的细腰,头埋她胸口蹭了蹭,嘿嘿笑:“宝宝,温香软玉,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真是让人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