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荞脸颊烧红，低头剥栗子。
    她垂落的黑发遮住了白玉似的耳，脸上素面朝天，却仍掩不住娇艳娉婷，一双眸子像蕴着一汪春水。
    心里却是暗恼。
    要换了旁人，这么明显的拒绝早该离开了，就他这样，不依不饶，偏偏脸上一派平静安详。
    倒像是她的不是了。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走过去，带着点闷气：“我还要工作，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温靳寒侧头看她，她气鼓鼓的，他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我问过摄制和编导了，下午没有你的镜头。”
    徐婉荞：“……”
    半小时后，两人在涪陵大教堂对面的一家餐厅里坐下。温靳寒给她拉开椅子，褪去外套，展了展挂到椅背上。
    侍者上来招呼，他入了座，伸手接过菜单。徐婉荞听到书页的翻动声，望去，日光透过落地玻璃，在他周身晕染出浅金色的光晕，修长手指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想吃什么？”他问她。
    徐婉荞抿了口手边的柠檬水，双手捧住，摇了摇头：“你决定吧，我都可以。”
    他随便点了几样，把菜单递回去。
    等待的功夫，徐婉荞低头摩挲着杯口。她能感觉到对面人一直看着她，灼热的视线，不移动分毫。
    她一颗心无来由地飞跳，心里有点恼怒，又有些局促。
    “决定以后都干这行？”他开口问她，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桌子窄，他腿又长，不经意一伸就踢到了她。
    “抱歉。”
    他抬手要招侍者了，徐婉荞忙说没关系，自己抽了纸巾擦了一下。其实他的鞋子很干净，不擦也没事。
    “我喜欢演戏。”她想了想说。
    温靳寒沉吟，点了点头：“喜欢好，喜欢才能长久。”
    徐婉荞不知道他的意思，抬眼望去，他拿一只银质的小勺子搅拌着咖啡，低眉敛目，看不出情绪。
    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她舔了舔唇角，低头又抿了口柠檬水。以前在一起时，他不主动跟她搭话，她就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他的工作，她一窍不通，他其他那些爱好，她也不懂，插不上话。
    “尝尝这个。”东西上来，温靳寒把手边的小蛋糕放到她面前，“我记得你爱吃。”
    “谢谢。”
    嘴里这样说，心里倒没什么特别的感动。
    他记性好，过目不忘，随口一提的事情也能记得很牢，而不是真的很放在心上。
    “在想什么？”温靳寒说。
    “没什么。”
    “看你心不在焉的。”
    徐婉荞咬一口小蛋糕，嗫嚅：“……是啊，你总是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的。”
    他顿了顿，放下了手里的叉子。
    她抬头，正好看到他伸手过来，不由缩了一下，表情慌乱。他闷笑，解释：“你吃到嘴上了。”
    手指无奈地点点自己的唇角。
    她怔了怔，掏出小镜子来照。果然，唇边沾了白色的蛋糕沫。
    她连忙拿纸巾擦拭，脸色有点发窘。
    “你下午没事吗？”吃完后，她问他。
    温靳寒吃的不多，早就吃好了，坐对面看报纸。她问起，他才把竖起的报刊放下来：“是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一会儿，我要去一趟公司。”
    徐婉荞不自觉舒一口气：“那我自己回去好了。”
    说完后，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她表情怔住，意识到自己雀跃的情绪可能暴露了，连忙收起来。
    “……我的意思是，就不占用你的宝贵时间了。”
    “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徐婉荞：“……”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住桌面，看着她，凤眼狭长：“所以，别老是找借口想甩开我。”
    日光下，这双眼睛黑得无底，好似有一个漩涡，一瞬不瞬吸着她。
    徐婉荞瞠目结舌，已经说不出话。
    这时甜品上来，她没端稳，牛奶和芋圆都倒在了身上。她连忙站起来擦拭，侍者连声道歉。
    “没事。”徐婉荞让她下去了。
    温靳寒带她去洗手间处理了一下，后来，剥了她湿透的裤子，拿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把她抱到了车上。
    去的是中环这边的一家名品店，寰时旗下的一个服装品牌。
    “温先生。”操着口流利中文的柜姐连忙上来，跟他鞠躬，态度极为恭敬，一面又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好在名品店的柜姐专业素养不错，只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徐婉荞还是不大自在地往他身后躲了躲。
    温靳寒按住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给她准备一套衣服。”
    “什么款式的？需要套装吗？”柜姐十分敬业。
    “常服就行了。”
    “好的，您稍等。”
    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