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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敢确定。
“姐姐不必担心。”慕宸凌语调从容,自有几分令人安心的沉稳,“我还能怪他不成?”
萧玥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不少,“那白枫现在……”
“白枫他……有些旁的事,”慕宸凌含糊几句,正色道:“事至如今,还请姐姐帮我,在江湖上传句话。”
萧玥本能地觉得此事便是个转机,点头应道:“你说。”
慕宸凌提笔,在那空出的位置书下“宸王”二字,透过这薄薄一层看去,缥远间似是看到了万里江山。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萧玥蹙眉,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想……”
慕宸凌一笑:“姐姐心思清明,自然是明白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萧玥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想清楚……这事儿,还有别的方法。”
慕宸凌的确弑父夺位,但他三年间制衡朝堂论功惩过,安定百姓抚慰孤老,其实已经算得上一代明君了。
不许将军见太平,这话一出,皇帝的名声就要毁去大半了。
此后朝野贤士,边关守将,哪一个还肯为这种鸟尽弓藏的皇上拼死效命,哪一个还肯毫无后顾之忧地建功立业。
萧玥倒也不是全然惋惜慕宸凌的名声,最关键的是,这事多多少少,要关乎自己的弟弟。
现在两人相悦,自然什么都好,可寻常人都有个情分淡了的时候,慕宸凌身为九五,就更加没个保证了。
到那时候再想起今日的事,他不会记得自己当初的不顾一切,只会觉得白枫就是一个惹出诸多事端,甚至曾经间接毁了自己声誉的人。
就像弥子瑕还是那个弥子瑕,桃子还是那个桃子,情深时就是忘其口,情淡后就是啖以馀桃。
行未变于初,而前见贤后获罪,爱不过憎之变。情分变淡,埋怨就必然要一点点地生出来了。况且两人身份差距太大,白枫必然是要受委屈的。
到时候,让白枫如何自处。
萧玥忧心远瞻,忍不住道:“这事,想想也有别的法子,不至于这么自损八百的……”
慕宸凌摇了摇头,问道:“姐姐可还有更好的法子?”
萧玥哑然。
谋害皇嗣的事已经无从翻案了,再好的法子,也会有些白枫不得不受的委屈。
只有慕宸凌这样剑走偏锋,自己做个恶人,让天下人都以为是自己容不下凯旋归来的大将军,故意陷害,才能保他毫发无损。
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
“姐姐不必担心,”慕宸凌到底还是开口宽慰了两句,透露了一点儿,“朕以身为饵,自然还要讨些别的好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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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尽弓藏向来不是什么新鲜事,历朝功高震主的大将军都难免于此。
只是不管再人尽皆知,对于一代帝王来说,这也从来不是什么好名声。
慕宸凌摇了摇头,他要着名声有何用。
他想要的,不过是这个人罢了。
“看什么呢?”慕宸凌将人带到榻边,又松松地将人搂了,“姐姐来了…也不去见见么?”
怀中的人仿佛没听见一般,静静地偎着。半晌,才在他怀中轻轻摇了摇头。
慕宸凌也不舍得逼他,只得低低地应了一声:“不见便不见吧。”
白枫轻轻点了点头,复又闭上了眼。
只是眉峰无意识地皱着,格外惹人心疼。
慕宸凌最是见不得他这样,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大军凯旋,举朝欢庆,本是歌舞升平的欢宴——慕宸凌本打算着封赏三军,还要给自己的小将军再添一份兵权。
这才算得上权倾朝野。
慕宸凌早早让人取来了虎符,只等着他的小将军回来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递到他手中。
只是没想到,不过一个出去醒酒的功夫,竟能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旁人梨花带雨或怨或诉慕宸凌自是不信的,可那夜到底如何,白枫竟一字也不肯多言。
就像现在这样,连句话都不肯说。
问得狠了,就跪着请罪,直逼得慕宸凌连提都不敢多提。
慕宸凌心知这事有异,毕竟再如何白枫也是暗卫出身,见惯了生死的人总不至于因为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就成了这个样子。
只是到了现在,这人虽不似最开始那般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却显而易见是还没缓过神来。
慕宸凌实在不舍得再逼他
不说就不说吧,慕宸凌叹了口气,又将人往怀里搂了搂。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来解决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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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宸凌皇位来得并不是正大光明,即便有什么父不慈宠妻灭妾的理由——何况他的生母不过是个贵妃,还算不得妻。且言贵妃是亡国女,其子本就承不得大统。
本就是篡位登基,慕宸凌也懒得理会那些市井流言。当年那句“名不正言不顺”着实口口相传了好一阵子,最后平息也是因为慕宸凌着实治国有方,才让百姓自主自发地转了风向。
但是谈论时政谈论世族皇宫边边角角的丑事秘闻一向是百姓的乐趣所在,再加上慕宸凌放任的态度,先前打破敌军一路凯歌的大将军“谋害皇嗣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刚刚传出,德高望重鞠躬尽瘁的苏丞相“勾结外敌意欲叛国”便不胫而走,不过几日又传出了当朝皇帝不满大将军功高震主,欲兔死狗烹,鸟尽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