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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白渊专注地凝视他:“味道怎么样?”
徐八遂小脸皱成一团:“又苦又腥……这是什么鬼药,一股奇怪的铁锈味!不喝了不喝了。”
他只喝一口就抱怨不迭,没说一会儿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周白渊亲亲他鬓角:“都说良药苦口么,苦点证明有效。再者,白天是谁说不许败家,不能浪费粮食的?草药可比果蔬难种多了。”
徐八遂想想也是,只好苦大仇深地喝一口药含一颗糖中和。外加身边有漂亮媳妇儿不停地哄,费了半天功夫,总算是把一碗药全喝了。
周白渊似乎对此极为高兴,光速把碗收去洗完就回来抱着他不撒手,还不停询问他的感受:“喝完有感觉到什么吗?”
“就是苦,涩,还腥。”徐八遂吐着舌头,“老有一股恶心的味道。”
“慢慢来,第一遭喝药总会这样的。”周白渊抱着他哄,“两天后还要喝的,不能不遵医嘱。”
他眼珠子一转,笑了:“你在床上时怎么就不想想医嘱啊?”
大美人耳朵烫,还要义正言辞地争辩:“都是魔尊勾的我。你看,你又扭,又撩我。”
徐八遂嘴都歪了:“我动一动都成勾/引了?你这人也太难伺候了!”
“我怎会?我向来不挑食的。”周白渊揉了他肚肚一会,抱着往寒玉榻去了,“只要是八遂,怎么都好。”
到得夜深,他怎么都好,徐八遂不成,挣扎着喊个中场休息,着实是绷不住了,累得够呛。
“不想那么累你为何不出点力?”周白渊不干,斯文败类地叹息,“光我出力,你不配合,自然吃苦的是你。”
“我怎么了我……”魔尊委屈得要命,“不爽你出去啊!槽!”
“不出。”周白渊笑开,还手把手教他,“这样,绞紧……呃等等……”
魔尊不知轻重,差点没给他弄断了。
接下来几天徐八遂明显感觉到周白渊神清气爽,不仅仅是吃饱魇足的那种畅快,还有一种由心向外的满足感,好像卸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石头。
这种感觉最深刻的是在周白渊让他喝药的时候。他站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热烈的眼神时常让徐八遂错觉,自己喝的不是药,而是他那东西。
入夜周白渊也比以往温柔,虽说时长还是那么久,但好歹频率没那么疯狂了,后半程他总会轻抚那些痣,犹为舒服。徐八遂先前总觉得是在受罪,这一阵子逐渐能尝出神魂颠倒的滋味,似乎不仅躯体,就连灵脉都比以前舒畅和充盈多了,仿佛灵核在时的感觉,灵力充沛,活力满满。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徐八遂还特意去问了残魂七月:“老东西,你说我这没心没灵核的,也能搞那一套双/修吗?”
七月摇头:“没有灵核哪里能修?你现在还全靠我的魂力支撑着呢。你最近估计是觉得比以前舒服得多,对不对?”
徐八遂说出来怪难为情的,就支支吾吾点头。
“这个嘛……”七月摸下巴,“和周白渊那药有关,过后你就知道了。”
它不说,徐八遂越发好奇,但还没有去问小布关于那药的效力,他便在实战里知道了,为何最近感觉身轻如燕。
喝过六碗药,过了十二天,他携着周白渊去镇生剑的魔界通道处看情况。那镇界之宝认血统,周白渊一直没能用它将通道封结实,徐八遂如今又修为不够,要封也有些难度。
最关键的一点是,镇生剑是横亘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一根锋利无比的刺。
徐八遂到镇生剑面前时满心的悲凉,十年前,不,已是三十年前了,那会子的魔界面临一场凶险无比的天灾浩劫,前代魔尊和魔尊夫人就在那一夜丧命。
徐八遂也记得自己被陨石雨砸了个正着,重伤濒危。谁知一觉醒来,小叔徐皆知横空入世,帮忙料理破破烂烂的魔界,顺便帮他安抚胸腔中那颗骤然暴虐无比的灵核。
小叔给的理由是,他在生死关头本能地运转灵核保护自己,灵核突破阈值因而导致走火。至此修为一日千里,痛苦与畅快并存。
徐八遂如今想明白了,那会子他估计是当真要死了,小叔为了救他强行拔镇生剑,穷尽仙魔两界给他剖了一颗新灵核。
再十年,他阴差阳错地遇见了灵核的原主人。
他欠了周白渊十年的安康,也因着那灵核为他大开杀戒,数笔烂账算都算不清。自苏醒以来,徐八遂不往这事上谈过,周白渊更不说。
可总这么如鲠在喉,他能消化,小黑花也许不能。
此刻他站在镇生剑前,松开了周白渊的手问他:“你恨徐皆知和徐八遂么?”
周白渊捉不到他的手,指尖已经开始战栗。
“十年寒冰刺骨,不知情时一定很痛恨那罪魁祸首吧?”徐八遂摸摸镇生剑的剑柄,识海里的残魂借着他的手同样去触碰剑柄,剑身在剑鞘里嗡鸣,不知是疼还是惧。
“不用否定的。”徐八遂见他一身僵硬,便去握他的手轻捏,“错就是错了,徐皆知做了大孽,徐八遂犯了大错,他们都对不起你。就是他们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你,又或是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周白渊发着抖打断他:“那、那周白渊操控徐八遂去当刽子手,趁他重伤把他的家搅得乌烟瘴气,又断绝了他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