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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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城怔住,立即朝周烬的方向道:“但他不能留在这里。”
    周烬怒目而视,内心破口:这人算哪根发霉的葱?
    泽厚咳了又咳:“他一个废人,威胁不到小珂的。何况他一身的寒气,待在小珂身边反而更好。”
    周烬立即颔首。
    泽厚再不多说,半拖半哄地把漂亮弟弟带出了南柯阁,寝宫外阳光灿烂非凡,至少已过去了一个时辰了。他带着微城到他自己的住处,进了屋的瞬间打下了厚厚的隔音结界,拉着微城的手差点累瘫。
    “泽哥!”
    “不妨事、不妨事……”泽厚眼睑上淌过冷汗,半靠在他身上,惆怅地轻声叹息。
    微城搀扶着他往床榻而去,不经意碰到了伤手,泽厚的冷汗便更多了。
    “泽哥,你好好休息,我放心不下,我再去看看哥哥。”微城还是很着急,泽厚哭笑不得,愣是拉拉扯扯不放手:“咳、咳,你等下,信我一遭,小珂真没事了。他的自制力远胜从前,你不信我也该信他。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微城满脸担忧:“怎么了?”
    “你……”泽厚深呼吸,“是不是偷偷算过了小珂的命数?”
    人一走,周烬便垮了下来,冷得受不住,颤抖着捧起魔尊的手贴在脸上。他的视线黏在魔尊身上,自初见第一眼就挪不开,仿佛与生俱来就被他吸引。
    这魔头跟一条发高烧的咸鱼一样半死不活地躺着,平时趾高气扬地耍威风,往高台上一戳像是个小巨人,直到他亲手抱起来才发现,原来骨重不过如此。
    周烬看了他老半天,战栗着轻声叫唤:“徐八遂……”
    当然,魔尊安详地咸鱼躺着。
    周烬又冷又累,但又握了魔尊另一只手,低声地自言自语:“非亲非故的你来救我干什么……我要是死了,相思引随之化解,周曜光也算解脱了,这你知道的不是么……如果真的那么讨厌我,就不要管我的死活……”
    他累得低头,结果就看见胸膛上干涸了的血迹,心脏又缩紧了,眼眶喉咙都酸胀不已。
    他又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忽然张开嘴,犬齿咬在了魔尊手腕上。
    此时暗中观察的系统:???
    唔,主角受这是更讨厌反派崽崽了吗?想要一口咬死他?
    果然没一会,小黑花慢慢靠近了反派崽崽,越来越靠近,嘴唇都要贴在一起了……
    系统警铃大作而且一脑门问号,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反派崽崽动了——他张嘴打了个嗝,从喉咙里喷出了一束小火花。
    徐八遂打完嗝舒服多了,勉强着睁开眼睛,便看见南柯阁屋顶的寒冰恰时融化掉落一滴水,坠在他脸上凝成一朵冰花。
    凉滋滋的,舒服。
    徐八遂舔了下唇瓣想爬起来,忽然感觉到手一紧,随即看见床边半跪着个黑人,还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徐八遂吓了一跳:“你谁?哪来的黑鬼?”
    那黑鬼脑门有疑似青筋的东西一跳一跳,忿忿地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委屈又气愤。只见五官还是熟悉的五官,但面如锅底,长长的睫毛疑似已秃。
    哎呀妈呀——真,小黑花了。
    浑然不知发生过什么的徐八遂没绷住,噗了一声。
    周烬误以为魔头又要吐血,肝胆正在裂的边缘,谁知……
    魔尊只是笑出了一阵鸡叫。
    第16章
    徐八遂门牙要笑豁了:“你的脸怎么……黑得跟后脑勺一样……”
    周烬干瞪了他半晌,良久忽然松了口气,脑袋一歪,扑通倒在魔尊大腿上起不来了。
    徐八遂大呼小叫,观察了一会,发现这废物点心昏睡过去了。
    也是,被赶出结界庇护,在荒服上流浪了一整夜,没死已是万幸了。
    徐八遂从芥子空间里找出那仙界捡来的热乎乎被子,跟裹小脚似的把周烬裹起来,给他拍了几个暖诀,随即把这个蚕蛹端端正正地搬到地上。
    徐八遂凝神看了他一会,感慨万分:“真脏啊。”
    蚕蛹委屈地拱成一个球。
    不过没死就好。徐八遂庆幸着,摊开手看十指的寒铁指环,齐整如故。
    十年前魔界浩劫降临,爹娘呜呼殉职,徐八遂生了场大病,醒来后灵核从此暴虐异常。指环是小叔搜罗来给他的,取自陨铁所铸,修为每上一层就多戴一个,耳钉是最后一道枷锁。一整套下来不为别的,戴上便是为了封好心口那颗强悍得离谱的灵核,摘下指环则灵力爆涨。
    这枷锁从十年前便开始戴上,小时候控制得不适当,动辄就把自己点燃了。自己烧自己的滋味很奇特,体表不会受伤,苦楚全在心口灵核和灵脉里。魔界浊气逆行,徐八遂修炼过程中虽然进益神速但经常出毛病,磨了六年才习惯了它的强悍和暴虐。后头四年便逐渐减少了这种起火的意外,但一次比一次危险。
    正思考着人生,南柯阁的门吱呀打开,泽厚迈进来,逆光之下满肩阴影。
    徐八遂弹指给那蚕蛹设了个沉睡魔咒,确保那厮沉睡入梦。
    他先问外头:“今天陨石雨严重不?”
    “尚可,结界很牢固,以防万一,低等魔修也全去避难了。”
    徐八遂点了点头,按住蠢蠢欲动的中指:“瞎子,是你帮我稳下来的?”
    “一半一半吧。”泽厚来到寒玉床前,南柯阁没张正常椅子,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蚕蛹上,拍了拍那倒霉的人形椅说:“关键在于他。这人很特殊,非常特殊,只要他触碰你,你身上的烈火就自行熄灭。这回暴走亏了他,我们很快就将你安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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