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杨老耳里，意思是，他自愿戴绿帽子，认了甘甜做闺女，实际上自己却没有孩子，所以才想要一个。对席熙，杨老感到了一阵愧疚。
    “穆蓉，你带小鹿现回房，免得扰乱了气氛。”
    穆蓉也是觉得刚刚杨小鹿话说的有些过分，在这个节骨眼上，杨小鹿应该是扮演同情的角色，这样她才好说上话。
    “小鹿，我们回去。”
    “我不要！”杨小鹿握紧了手，大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甘甜本来就不是爸爸的孩子，我才是杨家的孙女，你们为什么都向着她！”
    杨烨黑了脸色，手中的筷子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小鹿，你闹够了没有！”
    “我说的是真的，有人调查过，爸爸，这事我本来不愿意说的，但是现在，我不想看见你被蒙在鼓里，不想看见你因为心怀内疚，影响判断。我会证明给你看吗，我说的是真的。”看着杨烨，杨小鹿说道。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低叹一口气，杨烨缓缓说道，“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何必在意那么多。小鹿，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甘甜还是我的侄女，而且，我有罪于她。”
    看向甘甜，杨烨迟疑了下，目光又落在杨老身上，声音低哑：“爸，你一直教导我要做个正直的人，我也以为我很正直。当初选择警察这个行业，是为了让这个社会上少点罪恶，但是我却因为自己的私心，干扰了朋友，造成了一起错案。”
    握紧了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杨烨起身，跪在了甘甜面前。
    甘甜吃了一惊，想要去扶起杨烨，却是被杨烨拒绝。
    “甘甜，你养父其实是有一次机会可以翻案的，但是因为我认为你是小蔓和席熙的孩子，鬼迷心窍的，就做了点手脚，所以，上述没有被受理，依旧是维持着死刑的原判。而你，如果当初我有心，你也不会荒废了五年的时间。”
    甘甜脸上的神色未变，淡淡说道：“都过去了，没什么。”
    虽然说的这般云清风淡，但是甘甜紧握的双手还是泄漏了她此刻的心情不是如她看起来那般平静。
    何子墨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握住了甘甜的手，慢声说道：“甘甜是谁的女儿，有那么重要吗？姥爷，你会因为，如果甘甜不是大舅的女儿，就不认她吗？”
    不待杨老说话，杨小鹿插嘴道：“那是自然，她和杨家没有一点关系，凭什么还要爷爷认她！”
    “她是我的外孙女，”沉声的，杨老说道，虽然也是对刚刚杨烨的那番话感到吃惊，回过神来，听杨小鹿那样说，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小蔓是我的女儿，小蔓的女儿怎么就和杨家没有关系了。小鹿啊，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不说出来，大家都会当作不知道，也就那样过下去了。可是一旦说出来，假的倒也是罢了，如果是真的，有的人想要装聋作哑也是不可能。
    “我这样做有错吗？”杨小鹿有些不服气，“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至于爸爸，我也没想到他当初会做那样的事。可是，爸爸，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现在你还要认甘甜。”
    杨烨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只手，在暗箱操作，一开始让他以为甘甜是杨蔓背叛他生的孩子，在他做完了事情之后，才让他知道，他害了自己的女儿。
    杨烨舒了口气：“当初是有点误会，一言难尽，我亲手害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小鹿，我们是对不起甘甜的，你自己惹得乱，不要推到别人身上。”
    “爸，你就不要死鸭子嘴硬了，甘甜本来就不是你的女儿，你干什么为了内疚要认她！”
    “她是，当初是有人误导了我，才会让我质疑。”
    甘甜有些烦躁，想要离开，手被何子墨拉着。
    看着何子墨，甘甜见他摇了摇头，显然是让她不要离开。
    杨老重重地一拍桌子：“闹够了没有，杨烨，虽然我是你的父亲，你犯下错误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按理我是不应该追究。但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件事情被检察机关重提，你还是会受到处罚的。杨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烨点了点头：“我知道。”
    穆蓉脸色有些惨白，盯着杨老：“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阿烨去自首吗？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听说那个人还是因病死在监狱里的，和阿烨没有一点关系。爸，你要逼自己的儿子去坐牢吗？再说了，这世界上的冤假错案有那么多，怎么会每一件都拿出来调查。”
    杨老的目光落在甘甜身上：“是你们先质疑甘甜的身世，如果不是这样，阿烨八成也是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甘甜，你希望怎么做？”
    甘甜咬紧了唇，刚刚听到杨烨说的那一切，她是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质问他。只是如果有人纯心庇护他，她也做不了什么。
    刚刚杨老的那一番话，甘甜并不当真，没有谁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自己晚年的时候，还出事的。或许只是一个苦肉计，让她同情罢了。
    甘甜现在心里也是有些混乱，其实她明白，希望犯错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是她此刻真实的想法，但是甘甜不愿意让人知道，尤其是杨家的人。
    深呼吸一口气，甘甜缓缓说道：“姥爷，如果我不是大舅的女儿，你还认我吗？”
    杨老沉眉：“这事我不会去调查，只要你是小蔓的女儿，就是我杨家的人。”
    甘甜认为这只是为了保住杨烨，杨老才这样说。那样注重血缘的他，甘甜不相信他不会在意。
    面子上，甘甜却是面带笑意：“当初的事，太扑朔迷离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你这样认为？”杨老看着甘甜，若有所思，“甘甜，你真的不愿意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