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是何先生，你是你，两个没有关系的。你比我早几个月，你是我的堂哥？不过外人面前，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要是说出去，永远找不到你妈妈。”
    “哦。”
    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何子衿意识到何子墨已经知道了甘景睿的存在。这样的话，事情又有些棘手。
    咳嗽了一声，何子衿走了过去：“毕昇，中午怎么没睡觉？”
    扭头，甘景睿见是何子衿目光一下变得尖锐起来。戳了戳何毕昇，小声嘀咕：“你要是忘记我说过的话，一辈子做小蝌蚪。”
    何子衿想和甘景睿打声招呼，却见甘景睿冷哼一声，傲气地走了。
    摇了摇头，何子衿看向何毕昇：“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小蝌蚪？”
    何毕昇挣扎了好一会，说道：“不能说，说了我就要做一辈子的小蝌蚪了。”
    “和爸爸也不能说吗？”
    何毕昇偏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只给提示，是小蝌蚪找什么什么，一个童话故事。”
    “哦，”何子衿做出一副才明白的样子，“你见到你二叔了？”
    “是啊，早上他开车来的。”
    没有再问何毕昇什么，何子衿伸出手，拉住何毕昇：“今天你爷爷回来，一起去接他。要是爷爷问你愿不愿意在幼儿园，你怎么说？”
    想起刚认的堂弟，何毕昇说道：“幼儿园挺好。爸爸，我能喊你何先生吗？”
    何子衿愣住：“干什么这样问？”
    “表达我的情绪啊，我要是对你满意了，就喊你爸爸，对你不满意，就喊你何先生。”
    何子衿微微笑道：“这样啊，想得美。”
    何毕昇不满了，为什么甘景睿可以管二叔叫何先生，他却不能管自己的爸爸叫何先生。甘景睿说，改口的那一天，是他觉得二叔有资格了。
    不告诉他妈妈在哪里，还不准他表示不满，何毕昇生气了。
    机场见到何老，何毕昇还是很开心。
    何老乐呵呵地搂住何毕昇，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何子墨，有些奇怪：“子墨哪去了？”
    何子衿说道：“他约了季琴，晚上应该会去拜访你。”
    “没事，不急。”何老笑呵呵的，“他们的事比较重要。”
    何子衿没有打算告诉何老最近发生的事，接话道：“是啊，应该是在讨论婚事。”
    何毕昇不满地看了何子衿一眼，想起甘景睿和他说的事，他要是不好好努力，甘景睿就会像他一样可怜。本来小蝌蚪已经找到妈妈了，马上又要没有妈妈。
    拽住何老的手，何毕昇说道：“太爷爷，太爷爷，你蹲下，我有悄悄话和你说。”
    “嗯。”何老蹲下，笑呵呵地听着何毕昇在他耳边窃窃私语，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
    “太爷爷，不准告诉别人。”末了，何毕昇叮嘱道。
    拍了拍何毕昇的脑袋，何老说道：“放心，骗人的是小狗。”
    何子衿有些好奇：“爷爷，毕昇都和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何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子衿一眼，“先把孩子他妈给我找回来。”
    “爷爷，你又来了。”颇有些头疼的，何子衿说道，索性不再去问什么。
    在车上，何子衿告诉了何老，将何毕昇送去幼儿园的事，原以为何老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何老反应平静，淡淡说道：“带我去那个幼儿园看看。”
    “嗯。”
    走了一半，何老忽然问道：“最近有甘丫头的消息吗？”
    何子衿正在开车，听何老这样问，差点打错了方向盘。
    “爷爷，怎么想起问她？”
    “这不是担心子墨放不下啊。五年前，我是生气她伤了子墨，不过念在事出有因，我让小闫从拘留所保释了她，不过在那之后就没听到她的消息了。她这一走，也把子墨的魂带走了。我就怕，子墨是一时赌气，才要去季琴，这不是对人家不负责吗？”
    何子衿斟酌片刻，说道：“没事，感情是慢慢培养的。”
    到了地方，何老在何子衿的陪同下，去参观了何毕昇所在的幼儿园。被问及何毕昇和班上小伙伴的关系时，老师说，还是很合群的。
    何毕昇在一旁插嘴道：“尤其是和甘景睿最好。”
    “甘景睿？”念着这三个字，何老说，“我去看看他。”
    “爷爷，”何子衿有些着急，瞪了何毕昇一眼，不管何毕昇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甘景睿，一旦要何老知道了，事情更麻烦了，“爷爷，还是算了吧。”
    何老不悦：“我去看看毕昇的朋友怎么了？我要叮嘱他好好陪毕昇玩，干什么，我怎么就不能去了。”
    何老情绪有些激动，何子衿慌忙上前扶住何老，轻抚着他的背：“爷爷，不要生气。现在孩子怕生，我是怕你会吓到他。”
    “哼，”何老不满，“我长得很吓人吗？我有那么可怕吗？你不要我去见，我偏偏就要去见。”
    拉住何毕昇，何老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
    何子衿有些无奈，急忙追了上去。
    远远的，何老看见蹲在地上搭着积木的甘景睿，只是这样看着，何老便觉得欢喜。想起何子衿跟在身后，不想被他看出什么，何老故意做出一副全不知情的样子，走了过去，拍了拍甘景睿的肩膀：“你是甘景睿？”
    甘景睿刚刚把一个房子搭好，被人打扰，手一抖，房子塌了。甘景睿很生气，站起身子，双手掐腰，瞪向何老，不悦地说道：“是啊，干什么？”
    何老打探着甘景睿，那小鼻子小眼，简直就是何子墨的翻版。见到甘景睿，熟悉何子墨的人自然是知道，这个孩子跟何子墨有着关系。
    听见何子衿跟来的脚步声，何老故意眯起眼睛，盯着甘景睿：“这孩子，怎么这样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