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在耳边响着。
    莫小满能清晰的感觉到霍苍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轻轻揉搓，不重不轻，力道刚刚好。
    舒服的她想睡觉。
    霍苍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说了句：“累就睡吧。”
    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莫小满嗯了一声，意识昏昏沉沉之际，突然响起了重要的事情，猛地睁开眼！
    跟霍苍的双眸撞个正着。
    霍苍：“……”
    莫小满：“……”
    片刻后，他开始替她冲洗头发，动作自然的像是这种事情做了很多次似的。
    这半个月来，他也确实为她洗了不少次头发。
    从一开始的笨拙，到渐渐熟练，他总是学什么都快……
    除了厨艺。
    霍苍把她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后，就见她扔睁着一双因为疲倦而泛着血丝的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蓦地被戳了下，他帮她包好头发，就这么捧着她的脸，轻若微风拂柳似的在她唇上稳了一下。
    很轻很轻的那种吻。
    莫小满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清明的思绪他的温柔中荡了一荡，险些失神。
    好在最后一刻，她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把那点摇摇欲坠的理智拉了回来。
    她就保持着躺着的姿势，倒看着霍苍，“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手上掌握的东西全部让影儿交给了刑天戈，老头子现在真正信任的人不多，我可以帮你们牵制住南广，其余的，有厉爵。但是我需要一个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你布了这么久的局，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要不是刑天戈也给不了她一个确定的答复，她也不会来直接问霍苍。
    她敏锐的察觉到霍苍似乎不喜欢和她聊这些，两人在一起时，也尽量避免，但现在，她实在是着急了。
    一贯雷厉风行的霍苍，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刻，出人意料的平和。
    霍苍撩了撩眼皮子，说：“事情解决后，你有什么打算？”
    闻言，莫小满心里咯噔一跳。第一个反应便是霍苍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体情况，随即冷静下来。
    霍苍真要是知道了，绝无可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同她聊天了吧……
    聊的还是她最不想聊的话题。
    她含含糊糊道：“还能什么打算，你不是都知道么？”
    霍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这件事情上固执的令人发指：“我不知道。你说。”
    莫小满不敢看他的脸，假装憧憬的道：“就……带着大宝小宝，咱们一家四口找个清静的地方生活，修个大院子，没事儿的时候，咱们就能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最好找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待着，我怕冷嘛……”
    本来只是敷衍，说着说着，莫小满忍不住憧憬起来。
    其实这些，都是她从前奢望过的，到如今，仍是奢望。
    她口中的未来很美，很宁静，没有血腥杀戮腥风血雨，平平静静的，也是安逸幸福的。
    霍苍默默记下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直到莫小满说着说着睡着了。
    而他的脑海中，却依旧构架出了一副未来蓝图。
    只属于他们的。
    擦干了她的头发，霍苍将人抱去床上，拥着她躺下。
    这半个月以来，两人每天都是这样过的。
    白天各自忙碌，夜里避开所有耳目，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下，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等到莫小满一觉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霍苍的身影。
    每天睁开眼看到他早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乍然不见人影，她心中莫名空虚。
    等她趿着拖鞋走出卧室，没看到霍苍，却看到了这个时候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杨帆。
    后者衣着整齐，放佛等了很久，她一出来，他便望了过来。
    莫小满下意识问：“他呢？”
    杨帆道：“霍总让我来带你回去。”
    这么些年，他对霍苍，依然保持着从前的称呼。
    杨帆一句话，莫小满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还说了什么？”她平静的问，不明白霍苍为什么不自己跟她说。
    杨帆说：“一月之后，他会带你回家。”
    莫小满眼睛蓦的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