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温尧，莫小满一时哑然，千言万语在心头，到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因为她清楚，言语在某些时候，有多么苍白。
    然而温尧也没打算和她叙什么旧，她看得出来温尧如今对她，多少疏远了几分。与她客气了一句，便转头对霍苍说：“我有事找你。”
    霍苍眉头一拧，莫小满赶紧道：“你去吧，我去陪陪温琴。”
    “嗯，等我。”丝毫没有因为温尧在而有所避讳，霍苍揽过她，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说出的话郑重而认真，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在她脸上，仿佛生怕她会悄悄离开似的。
    这种事情……莫小满也不是没干过。
    当下点了点头，真诚的应了声好。
    霍苍薄唇抿了抿，不知道想说什么，却没说，与温尧并肩离去。
    莫小满一直目送两人消失在视线里，拐角时，霍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冲他一笑，笑得岁月静好。
    直到两人消失，她挂在嘴角的笑渐渐没了，只余下那并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病房里，温琴还睡着。
    病房上的温琴脸色苍白，睡梦中似乎也不安稳，眉头紧紧蹙着，不知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
    一人背对房门坐着，从莫小满的角度看去，依稀能看到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听到声响，唐夜微微扭过头来，见是她，显然也不意外，却没有作声。
    只点了点头，客套且疏离。
    莫小满没有指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对自己毫无芥蒂，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尽量离得远远地，隔了半晌，才道：“对不起。”
    这声道歉，她没对温琴说过，没对温尧说过，也没有对霍苍说过，因为他们不需要。
    可是面对唐夜，这三个字就说出来了。
    唐夜没回应，眼里似乎只有温琴一人。
    莫小满坐了一会儿，便不想再待下去了。她的存在，在这个病房里显得很是多余。
    她起身刚从唐夜身边走过，突然听他唤了声：“夫人。”
    莫小满垂在身侧的手抖了一下，不知道该应还是不该应。
    就听唐夜说：“抱歉，那天我太冲动了，希望没有害您受伤。”
    莫小满急忙转身，近乎慌张的摆了摆手，嗓子发哑：“没、没事……是我……”
    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她嗓子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明明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此时却像一个受害者一样在这里承接别人的道歉，凭什么？温琴的大度，唐夜的道歉，就像暴雨般密集而尖锐的针，扎得她无地自容。
    无措的感觉如同身体里的力气一样被抽走，她双手缓缓垂下去，无颜去看唐夜的脸：“她喜欢你。”
    最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或许是觉得，温琴的感情，不该那样被抹去。她想要让他知道，温琴有多喜欢他。
    她把那天温琴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当不经意看到温琴眼角滑落一滴泪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瞬间她有些惊慌失措，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匆忙逃离这狭小的空间。
    门一关上，温琴就睁开了眼。
    唐夜喜形于色，忍不住上身往前探去：“大小姐……”
    她从唐夜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冷声道：“难不成你想对我表白？那谢了，这个时候我不需要你送这一份情，咱们之间一早就结束了，哦，不能说结束，我们从来没开始过，对吧？”
    唐夜死死地盯着她那一成不变的高傲模样，一双眸黑黢黢的，温琴却毫不在意的与他对视：“出去吧，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唐总日理万机，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大小姐……”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