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丽的声音，莫小满的心情陡然沉重压抑：“婶婶。”
    听筒里周丽的哭声尖锐而刺耳：“小满，你妹妹她现快疯了，你救救她吧……你救救她好不好？”
    在周丽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她才知道，莫晴欢新婚之夜勾引霍苍的事情爆光导致她身败名裂以后，余家从最开始对她的喜欢变成了厌恶排斥，余昊对她也冷淡如冰。
    之后她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染上毒品，整天在外面和别人厮混，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在刚才她因为吸了毒，在幻觉中从二楼跌下去，摔断了腿，现在就躺在医院里。
    莫小满道：“婶婶，你应该去找医生救她而不是我，她染上毒品，你不想让她废掉就趁现在她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把她送到戒毒所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周丽闻言陡然大怒，尖声吼道：“她是你的妹妹啊！你知道戒毒所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这件事情捅出去对她的伤害会有多大吗？要是别人知道她吸毒，她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你已经把她逼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还想逼她去死吗？”
    莫小满握紧手机，深深地吸了口气：“周女士，你女儿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她咎由自取，是我让她去勾引别人的老公的吗？是我让她吸毒的吗？是我让她跳楼的吗？”
    “如果不是你，她会去勾引霍苍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她会一撅不振的跑去吸毒吗？莫小满，她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到现在见死不救就算了，你还有脸说这种话！”周丽像个疯子一样在那边吼叫：“你明知道她喜欢霍苍，你就不能让着她吗？”
    莫小满差点气笑了，可是眼眶却止不住的发热，她哑声道：“我让着她的地方还少吗？我凭什么要一直让着她？”
    “凭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你的命都是莫家的，你的一切都是莫家的，你凭什么不让她？”
    “……”莫小满捂住眼，早就清楚周丽不可理喻，却没想到她这么不可理喻。
    周丽还在那边说：“她现在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只要你把霍苍让给她，她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
    “抱歉，没可能。”不顾那头周丽愤怒的叫嚣，莫小满冷淡的挂了电话，长吐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仰头盯着天花板，直到泪意退回去，她才徐徐呼出一口气，打开电脑，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她盯着屏幕上二叔两个字看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不该接，她几乎能猜到莫卫平会说些什么，可她还是接了。
    莫卫平说的话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样，他唉声叹气的道：“小满，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家里受了不少委屈，可晴欢毕竟你的妹妹，你真要的看着她这么消亮下去，看着她一次次的寻短路吗？”
    莫小满垂眸静静听着，那头的莫卫平以为她听进去了，放软了声音继续说道：“你从小就比晴欢坚强，天大的事情你也能熬过去，可是晴欢不一样，她从小被宠坏了，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她现在也就只有那么一点念想，你就不能成全她一次吗？就当二叔求你好不好？”
    莫小满无力的问：“那我呢？”
    “小满你看啊，只要把把霍苍让给晴欢，霍苍给我的那一亿，我全都给你，这样你离开霍苍以后，如果不愿意回来，拿着这些钱去哪里都行。”莫卫平甚至给她想好了去处：“听晴欢说余昊现在对你旧情未了，如果你不想离开我们离开b市，你还可以重新回到余昊身边，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他的，毕竟三年的夫妻……”
    莫小满淡淡打他：“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一滴眼泪啪嗒落在桌面上，她随手抹去，语气淡漠的问：“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莫卫平愣了一下，急道：“我当然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是么。”莫小满道：“对不起，我实在消受不起莫先生您的这份厚爱。”
    莫卫平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滚你妈的蛋！”莫小满愤怒的将手机砸出去，啪地一声手机摔成了碎片，顿时报废。
    莫小满胸口急速起伏，她紧紧的抓着胸口衣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佝偻着身子，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她不该抱着那点可笑的期待，以为莫卫平会说几句人话，她真的太蠢了，一个把她拿到台面上明码标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她二叔，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家人……
    她真是蠢死了。
    ……
    会议结束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霍苍走回办公室时，身形微顿，随即脚步不受控制的一转，推开了莫小满的办公室门。
    电脑后正噼里啪啦敲打着数据的莫小满伸出头来看了眼，“开完会了？”
    “嗯。”
    霍苍本来只是看看她就打算离开，目光不经意扫到垃圾桶里报废的手机，眸光一顿，再看莫小满，后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眼圈明显泛着微红。
    他大步走过去，伸手捏住她的脸抬起来，莫小满下意识要闪躲，下巴却被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她尴尬的伸手想拨开他的手，刚住住他手腕，便听他沉声问：“哭了？”
    莫小满见瞒不过去，老实的嗯了一声：“刚才眼睛里不小心进了东西，揉的太狠……我眼睛很红吗？”
    这个借口太过拙劣，而且她故作寻常的样子牵强的大概只让她自己相信，霍苍看着她极力掩饰的模样，想起温尧说过别把人逼的太紧的话，忽然就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他松开她，明显察觉到她松了口气。
    “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莫小满想回答，喉间却像有什么东西堵住，没能蹦出半个字，她垂下头重重的点了两下，装作忙碌的样子翻了翻文件，隔了一会儿才道：“快下班了，你今天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