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明白了。”五公子应道，盘膝坐下。
    他是元初山数十年来最耀眼的弟子，作为安海王最优秀的儿子，天生不凡，家族倾力栽培。在五公子身上耗费的天地奇珍是超越其他兄弟姐妹的，神魔根基是平常天才们的五倍。他十五岁就成为超品神魔，更练成黑铁天书上的绝学招数，二十二岁就悟出剑魂。
    让其他弟子们都仰视。
    也就一个江州萧家‘萧云月’能勉强和他比一比。
    元初山对他的要求也苛刻到极致，九玄洞考验也极难极难，轻易不会放下山。若是没足够自保能力，下山后，怕就会遭到妖族的刺杀了。
    ……
    ‘解惑’持续了近三个时辰。
    尊者在洞天阁讲法，是每月三次，分别是每月初五、十五和二十五。
    所以十天时间大家的困惑并不多，主要有两百多人，几乎七成弟子都开口询问了。
    “既然没人再问。”长发男子微笑目光扫过孟川等新弟子，说道，“今日来了些新弟子，我也说些新弟子们最关心的。神魔体修炼，你们一个个都选了超品神魔法门，且先试试！三年时间尝试。若是看到希望，就可以坚持下去！若是三年下来都觉得希望渺茫，就趁早放弃。”
    “开始的三年时间，每日修炼神魔体不得超过两个时辰。更多时间需用在刀法剑法等技艺上，技艺境界若是高绝，一样能越阶杀敌。修炼技艺，是一日都不可停。”
    “至于选刀法剑法等绝学，该选什么？”
    “我人族最高绝学，是黑铁天书。元初山内藏有六十二部黑铁天书。”长发男子说道，“只是需成大日境神魔，凝练元神之后，方才可以接受黑铁天书传承。”
    “在这之前，无法接受意境传承。只能观看文字图片等描述。最强绝学，没意境引领，修炼难度高了十倍不止。”
    长发男子说道，“黑铁天书之下的绝学，被分做天地人三等，人级神魔绝学可以随便看看，天级神魔绝学、地级神魔绝学却都颇为不凡，可一生去参悟，因为有意境传承，修行起来也比黑铁天书要容易的多，若是天级神魔绝学修炼到出神入化地步，完全可匹敌黑铁天书绝学。”
    “在天级神魔绝学中……”
    ……
    尊者不辞辛苦将很多该知晓的说了一遍，这些可比孟川他们查看书籍了解的要清晰多了。
    很多人心中对神魔阶段修炼有了清晰认知。
    “今日讲法便到此吧，都散了吧。”长发男子起身便离去。
    “恭送师尊。”所有弟子都起身恭敬万分。
    众多弟子们都开始三三两两要往外走了。
    “孟川，一个时辰后，来洞天阁找我。”一道声音在孟川耳边响起。
    第三章 三门快刀
    众弟子们都离开了洞天阁。
    晏烬被他五哥‘薛峰’拽着离去，柳七月要去她另一个师父那进行修炼。
    尊者，是近三百年所有元初山弟子共同的师尊，也就在讲法时简单指点一下弟子们，真正修行还是要众弟子自己去摸索的！而若是运气好的话，是可以再拜其他神魔为师的。比如拜封侯神魔或封王神魔为师，在元初山也是有不少的。
    柳七月的另一个师父，就是封侯神魔‘天星侯’，他的箭术足以威胁到封王神魔。是元初山给柳七月专门安排的师父。
    ……
    孟川去藏书洞看了大半个时辰的书，才又返回到了洞天阁。
    此刻夜幕降临，寒风吹着，洞天阁周围一片冷冷清清，早就看不到人影了。
    “嗯？”孟川走到了洞天阁门口，才发现有一人从洞天阁内部远处走来，是一名灰袍老者，他微微躬身道：“孟川大人，请随我来。”
    孟川点头，也步入洞天阁内。
    一路弯弯绕绕，走了片刻，便看到园子中的一座小亭子，长发男子此刻正悠然坐在那，一壶酒正在温热着，他一边饮酒一边翻看着一份卷宗。
    灰袍老者躬身行礼便退去。
    孟川则是走到近前，恭敬道：“师尊。”
    “孟川，自幼喜绘画之道，曾遍请东宁府画师，十三岁画出《骏马图》，画技之高超，已属当世一流画师。修行之余，每日也定绘画至少一个时辰。”长发男子笑看着孟川，“我说的可对？”
    孟川一惊。
    骏马图的确被不少人看过，父亲、族内长老、柳七月、云青萍等等不少人。
    “天生元神极为罕见，据我所知，刚出生的婴孩就拥有元神的，人族历史上仅仅出现三例。他们的父亲或者母亲，必有一人达到了造化境，更刻意凝练自己部分力量传给子嗣，方才能够让婴儿天生元神。”长发男子微笑道，“而你的父母都弱的很，离造化之境差太远，显然不可能是父母传力量给你。”
    “唯有一种可能，你的绘画之道，出神入化，已经能够‘入道问心’。”
    “所以在凡俗之时，才凝练了元神。”
    长发男子微笑看着孟川，“我说的可对？”
    孟川震惊。
    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对方就猜出是自己借助绘画，凝练了元神。
    “师尊慧眼。”孟川恭敬道。
    “算不上慧眼，我一眼看出你天生元神，就猜出来了。”长发男子笑道，“人族历史上，凡俗时有元神的，除了那三个婴孩是靠父母传承力量外，其他都是因为外道相助。”
    “擅长琴艺、绘画、书法，甚至有铁匠……但凡技艺达到极致，能够入道问心。每一次叩问本心时，心灵蜕变，魂魄就会有一次蜕变。”长发男子说道，“然而这些外道技艺想要达到‘入道问心’境界太难了，也太罕见了。”
    “我们尝试过培养。”
    “没用！真正绝世画师，是培养不出的。就算七八十岁成为绝世画师，那也晚了。”长发男子说道，“而且浪费太多时间在外道技艺上，对刀法剑术修行也有所影响。”
    “最重要的是……刀法剑术技艺，达到‘道之境’后同样能够以刀法剑术来叩问本心，一样‘入道问心’。”长发男子说道，“既然刀法剑术等技艺，也能叩问本心。就无需让天才们浪费时间在外道技艺上了。”
    孟川了然。
    技艺都一样。
    绘画是技艺，刀法剑术也是技艺，刀法剑术达到足够高境界，也能叩问本心。
    只是绘画本就是抒发个人内心情感的技艺。而刀剑原本是为了杀敌的，刀剑技艺要达到‘入道问心’就必须达到‘道之境’。
    刀法剑术技艺第一重‘合一境’，第二重‘势之境’，第三重‘意之境’，第四重‘魂之境’，第五重‘道之境’。要达到‘刀道’地步才能以刀法问心，可见艰难。
    “你在刀法上，算是天才。”长发男子说道，“绘画一道，却是绝世奇才。单凭绘画技艺，足以传世千年。”
    “师尊过誉了。”孟川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然他最骄傲的《众生相》《向着朝阳》，都从来没公开过，他自问和历史上名气极大的一些画师圣手们的名作相比，也是丝毫不差。尊者所说传世千年，的确不算妄言。
    能够入道问心，那都是技巧到了极致，甚至一幅画能够影响其他人心境了。
    “叩问本心，可遇不可求。所以元神提升非常难。”长发男子说道，“而元神关系到暗星境神魔、无间境神魔以及造化境修行。元神，代表了你的潜力。所以你凝练元神的秘密，的确得保密。妖族要是知晓，你凡俗就凝练了元神……妖王们定会来刺杀你。”
    “弟子明白。”孟川恭敬道。
    天下间，也是有妖族妖王潜伏的。
    比如那一个个城关，有些城关被攻破，就有妖王杀进来，甚至许多就干脆潜伏在人族世界。即便人族重新夺回城关，也难以寻找那些躲起来的妖王。
    还有不稳定的世界入口，也会令妖王们潜入进来。
    天妖门是怎么形成的？就是潜入进来的妖王们引诱人族叛徒们，最终形成了天妖门。
    这些潜伏的妖王，都是寻找关键时刻发难，威胁极大。
    “你也不用担心。”长发男子微笑道，“只要你不动用元神之力，除非是造化境，否则都看不出你凝练元神。”
    “而动用元神之力，封侯神魔封王神魔层次则有可能会发现，但只要你距离他们超过百丈距离，他们就发现不了了。”长发男子说道。
    孟川心中一定。
    明白了。
    距离封王神魔超过百丈，施展元神之力也无需担心。
    “其实等你修炼成了大日境神魔，元神之力也就无需再隐藏了。”长发男子笑道，“以你的天资，相信十五年内定能成就大日境神魔。”
    孟川点头听着，大日境神魔中，就有已经凝练元神成功的。
    “当然，神魔修行，最重要的是三方面，肉身、元神以及你的刀法境界。你元神有优势，可其他方面达不到门槛，依旧无法达到暗星境神魔。”长发男子说道，“三方面中，最重要的是刀法境界。你如今连‘刀意’都还没凝练，这条路还远的很。”
    “弟子明白。”孟川恭敬道，他也承认在刀法上的喜爱，的确不如画画。
    “刀法境界比肉身元神更重要，所以你需选择一门适合的刀法去修炼。”长发男子说道，“我元初山刀法传承颇多，这样，你将你如今最擅长的刀术施展一遍，我看看，哪些刀法适合你。”
    “是。”
    孟川立即走到旁边园子空地中。
    孟川肉身真元力量凝练为一，身形一闪，身体穿过十余丈时，一道水刀光也无声无息切过长空，没引起一丝风动。
    这是他这么多年修炼时间最久的一招——拔刀式！
    “嗯。”长发男子看的微微点头，孟川这拔刀式看得他颇为满意。
    连续施展了三次拔刀式。
    又转而施展‘摇落月’！
    再施展护身刀法！
    最后施展了雷霆灭世刀的‘五雷降世’残招，前两招是五雷降世，第三招是摇落月。
    “弟子也就擅长这几招。”孟川收刀，恭敬说道。
    “哈哈。”长发男子笑了起来，“看你施展五雷降世，我都吓一跳，你的境界怎么可能施展出完整的五雷降世。原来只是残招还和另外一刀招结合。”
    孟川也立即道：“弟子得到雷霆灭世刀残片，意识接受传承，却仅仅接受部分就承受不住了。”
    “你终究是凡俗肉身，元神太虚弱了。”长发男子说道，“肉身仿佛器皿，元神仿佛器皿中的水。你凡俗肉身，仿佛一水杯，里面的水自然少。若是你达到大日境神魔，你的肉身就仿佛一大水缸，能容纳的水就多太多了。”
    “你的肉身，限制了元神。”长发男子说道。
    “弟子明白了。”孟川恍然。
    都说大日境，凝练元神后可接受黑铁天书完整传承。可自己的元神连一个黑铁天书残片都没能接受完整，原来是彼此元神，相差太大。
    “你的元神质挺高，就是太小了。”长发男子说道，“等你成为神魔，元神自然会庞大许多。等你哪天，元神足以承受黑铁天书传承，我会让你接受传承的。”
    “谢师尊。”孟川连道。
    “看你施展刀法，显然擅长快刀。”长发男子道，“我元初山的刀法黑铁天书，一共有九部。而其中快刀的有三部。分别是你刚才施展的《雷霆灭世刀》《心意刀》以及《天地游龙刀》。”
    长发男子接着道：“不过这三部刀法，《雷霆灭世刀》和你的契合度只有三成！因为此刀法是三万多年前的‘雷神尊者’所创，相对于快，这门刀法更重视‘霸道’，快到极致，也更霸道到极致。你的刀法并不怎么霸道，所以和你的契合度只有三成。可这门刀法和雷霆灭世魔体配合又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