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当时没有拉住父亲？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做得到这么绝情？父亲对你那么好，为了你背下了渣男的骂名，你怎么忍心辜负他一片情深？”他面容扭曲的质问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衍，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错得离谱，我是个罪人！”凌可人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那一双深情且绝望的眼睛再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每一晚她都会梦到，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直活在罪孽的深渊之中。
    活得生不如死。
    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当时那个情况，都不忍去回忆。回忆一次，愧疚就会深一分。
    她吓傻了，并不是故意不去拉的。
    “阿衍。其实我想拉的，只是当时我大脑短路了，忘了怎么去反应。你爸对我那么好，那么爱我。我怎么忍得下心让他死？我错就错在，一时经不住韩兆平的诱惑……”
    那段时间，她和君盛东经常吵架。结了婚才知道婚姻是坟墓。豪门规矩又多。她开始后悔结婚了，开始怀念婚前那个自由自在的自己。
    而韩兆平经常来安慰她，加上韩兆平细心体贴，一下就攻陷了她的心。
    她出轨了。背叛了那么深爱着她的君盛东。
    愧疚却又享受着这份出轨带来的刺激。
    君墨衍想起韩兆平那张虚伪至极的嘴脸，脸倏地一下沉下去。
    “你为什么经不住诱惑？父亲为了救你。差点就成了废人，你不止不感恩，却……嫌弃了他，说到底，你是不甘寂寞才会和韩兆平厮混在一起，这就是你的本性……”
    他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打击很大。
    可这就是事实。
    无法回避的。
    凌可人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再接话。
    她不配，也没有资格。
    儿子说得没有错。
    是因为成长的那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是那个夺走她第一次却抛弃了她的渣男，让她看透了男人的冷漠，才会以为每个男人都如此，对男人产生了一种偏见的想法。
    “阿衍，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你爸再也回不来了，我无数次想过自杀去赎罪，可我放不下你这个儿子，我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阿衍，我不配做你的母亲，更不配做阿东的妻子，我愿意以死谢罪……”
    说着，她要拔掉医疗机器上的呼吸管。
    君墨衍转动着轮椅过去，幸而手臂够长，一把握住了凌可人的手腕。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谢罪吗？你就算死千百次，也解不了我对你的仇恨。”
    很想亲手杀了这个狠心的母亲，可是又下不了手。
    “阿衍，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都懂得的，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偿还所有的亏欠！”凌可人哭得泪流满面。
    其实这样活着更痛苦。
    死了的人解脱了，而活着的人要承受着一切苦果。
    她又来了自杀的心思。
    说出了这些隐藏许久的秘密，她也可以安心的死了。
    只是儿子现在的身体情况——
    她担忧的看向儿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