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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把手机递给他:“干什么?”
“密码?”
杨涛把密码告诉了他。
顾念在隔壁间一顿操作,还不停嘀咕:“你的手机真他妈不好用。”
“不好用你别用啊!”杨涛回怼。
“小玉……”顾念没有理会杨涛,却叫了一个并不会听到应答的人的名字。
杨涛这才明白过来,顾念是在用他的手机给邬玉志录音。
“帮我放给她听。”顾念说完后,将手机还给杨涛。
“等你完成了任务,就给你恢复身份,还给你和邬小姐办婚礼。”杨涛向顾念承诺。
“就怕熬不到那天了。”顾念起身,系好裤子往外走,“我得回去了,马强快回来了。”
杨涛站起来,透过厕所的窗户,看见顾念回去后不过片刻,马强就出现了。他一直待在臭气熏天的公厕里,用沉重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去。他知道他什么也不能为顾念做,除了照顾好邬玉志。
杨涛来到精神病院,向院方提出让邬玉志离院探亲的申请,汪医生说服院长同意了。邬玉志本不乐意去,杨涛告诉她,是去见顾念的。邬玉志缩在副驾驶座椅里,下了山。杨涛将她带到局机关废弃的宿舍区,这里处处写了“拆”字。
“顾念在这里?”邬玉志怀疑道。
杨涛牵着她走进曾经的老房子,这里已经恢复成了十五年前的模样,确切地说,恢复成了邬抗在世时的模样。虽然是旧家具、旧沙发,但墙面已经重新粉刷,没有了那些触目惊心的红油漆,十五年积累的灰尘和垃圾也被清理走了,仿佛主人出了一趟远门,现在终于回来了,阳光流转、光阴漫漫,浪掷浮生、此情可待……邬玉志置身其中,如发梦一般,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小女孩,并没有长大。
她舍不得去摸那些家具,舍不得去坐沙发,害怕只要自己轻轻一碰,它们就像脆弱的魂魄烟消云散。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抬起双眼,问向杨涛。杨涛掏出电话,交给她。
“小玉……”电话里头传来顾念的声音,不含一点点责备和埋怨。
“哲尔……”邬玉志紧紧地握住电话。
电话那头的顾念却没有在听,自说自话,原来这是一段录音。
“小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在外地工作,很忙,没时间看你,也没时间打电话。我的耳朵已经补好了,不疼了。我就是听医生的话所以才恢复得很好,所以,你也要听医生的话,赶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我们去学做面包,开一间面包店,就开六月赠物所的分店,怎么样?”
邬玉志抑制住眼泪,拼命地点头。
“小玉,发生的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命运使然,所以你不要自责和懊悔,因为你下半辈子注定是我的。”顾念的录音结束了。
“他在哪儿?”邬玉志急切地问向杨涛。
“他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工作。”杨涛拍着邬玉志的肩膀,使她平复情绪,“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下,我在外头等你。”
邬玉志推开房门,里头的陈设竟然和当年她住的时候一模一样,更令人惊讶的是,窗户下摆着一台钢琴,上面仍覆盖着触目惊心的红油漆,正是曾经属于她的那台!
一定是有人用心地谋划了这一切,会是顾念吗?钢琴漆是一种特制漆,而且十几年前的珠江牌钢琴,这种漆市面上已经很难找了,即便是找到了,给钢琴漆上再上一层漆,恐怕不是保护而是另一种损毁了。可见这人是懂琴的。
打开琴盖,黑白键盘还保留着最初的纯粹,一水儿排开,舒心畅意。邬玉志的手指不敢碰上那些弹弹跳跳有灵性的小精灵们,生怕□□凡胎会惊扰他们。
“不弹一下吗?”忽然有人说话。
邬玉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这些都是你布置的吗?”
白冰晖走进来,站在钢琴的另一端,用强劲有力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低沉的琴键,仿佛是某列雄浑的火车穿过一条幽深的隧道:“我原本只是想把钢琴搬回来,后来发现屋子太脏了就把垃圾清理走了,再后来看见那些熟悉的家具就把它们摆到熟悉的位置,记忆中涌现很多细节,一发不可收拾,我不得不一一还原,最后呈现了这样的效果,你满意吗?”
“你做这些干什么,这里都要拆了,有什么意义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邬玉志以一种轻巧的口吻表达自己的悲观。
白冰晖不再说话,搬出琴凳,坐到钢琴前,十根手指头仿佛十个小矮人在琴键上敲敲打打,流露出一篇华美的乐章。
“月光曲?”邬玉志惊讶他现在还记得这首曲子,但仔细想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要是记得住才奇怪。这样想了想,不觉好笑,嘴角上翘。
“你一起来弹?”白冰晖看见她的微笑,热心地邀请。
邬玉志后退几步,如梦初醒般地摆了摆手。
白冰晖强拉过她,一把将她圈在自己手臂弯里:“我现在缺一只手拉,你来帮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