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0
,套内面积不到一百,三室两厅,装修花费高昂。具体数字刘冰并不清楚,或许是不想告诉邬玉志,但房子的确在她名下,这个要点她着重进行了炫耀。
门铃又响了。刘冰先从猫眼里往外看,确认来人之后才开门。
“宝贝儿,你可来了,快进来!”刘冰给了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束了装修话题。
邬玉志侧头看去,来人画着浓厚的烟熏妆,戴着夸张的美瞳和长睫毛,穿着一身亮闪闪的打歌服,虽然十五年里外形起了诸多变化,但眉间的怨气却与日俱增,完整保留了当年呈现出的哀怨模样。不是王喜儿,却是哪个?
十三年前,黄权准备将邬玉志和王喜儿同时骗去宾馆□□,邬玉志看穿了他的诡计,借许明天的名义避开,并尾随黄权来到宾馆,而王喜儿已经被他骗进房间,她没有去提醒王喜儿,而是跑去报警,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控,王喜儿不会有事的。但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是掐着秒针走的?王喜儿最终成为了受害者。而令邬玉志愤怒和不解的是,王家决定和黄家私了,黄权完美地逃避了法律惩罚。当时,邬玉志害怕许明天告密,远遁他乡。叶芝也因为这件事离开坛城。
邬玉志想起当年跑路前,曾心怀愧疚,某天晚上偷偷跑回局机关探望王喜儿。王家住在局机关最里头的那栋一楼。房间先是亮着灯,尔后又关了,不见人出、不见人进。一片漆黑笼罩着刚刚出事的王家,隐约中有股海浪般哭声一阵一阵扑过来。她联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稚嫩的良心被成熟的歉疚感拷打,万一王喜儿……怎么办?她很想去敲门,但是只要一敲就会暴露——王家会知道是她、黄家会知道是她,她退后一步,让自己距离王家的门远一点——但即便那些坏蛋知道了,又能奈她何?她又往前迈出一步,比刚才退回去的步子要大,大到能够撞开王家的门的地步——暴露不可怕,与坏人正面对决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可能从此丧失了给爸爸报仇的机会。邬玉志连退三步,最后飞也似的逃离了局机关。
两年之后,王喜儿和黄权结婚了,邬玉志这才明白自己当年的愧疚不过是助王家向上的阶梯。所谓私了,倒不如结成“秦晋之好”,利益绑定。原来整日叫嚣公平正义的王欢,实则只在意自己的利益,能不能抓住在位者作奸犯科的证据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能否凭借在位者的某个丑闻实现人生的进阶。与其争取虚无缥缈的正义,不如攫住实实在在的利益。
她从前恨白冰晖和顾念自私虚伪,现在,她已经明白,所谓“自私虚伪”不过是各自站的利益阵营不同罢了,她瞧他们“自私虚伪”,不过是因为他们都在维护自己阵营的利益罢了;如果王喜儿知道自己当年她对她做过的事情,同样也可以给她安上“自私虚伪”的名头。
原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只有坏人会这么干,好人也会;对目是否有强烈需要决定了会不会选择不择手段,而不是由“好人”或“坏人”来决定。这世界上只有人,没有好人和坏人;或者说,只要是人,就有好有坏,谁能说得清楚谁是好人或是坏人。
邬玉志天生沸腾的情感得到了冷却,原来她在别人那里受的伤,可以从另外的人身上找补回来,与其以弱对强,不如找更弱的压榨,这是“田忌赛马”的道理,也是王欢攫取利益发家的手段。而当她以为是自己高贵所以不肯点头污蔑黄权时,其实是因为还没有穷途末路;直到她卑劣地利用王喜儿来复仇,实则是因为她已经山穷水尽。不是她变了,而是环境变了,而她只是认清现实了。七情六欲也好、贪嗔痴也罢,不过是一本账,谁欠我、我便找谁讨,我欠谁、自有谁上门时。
现在,王喜儿上门了,她坐在邬玉志的斜对面,正打量着她口罩上方一对眼睛。
“我瞧你很面熟啊!”
邬玉志摘下口罩,未施脂粉的脸庞还留着几分从前的少年模样。
“邬玉志!”
“王喜儿,好久不见。”
“你回来了?我和黄权结婚的时候还想请你来着,不过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当时你妈也搬走了,没有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
“没有向你道贺真是过意不去了。不过,看样子你现在生活得很好啊。”
王喜儿撇撇嘴,她可能是想笑,但没有笑成,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喜儿当然生活得好啊,她妈妈是温泉大酒店的董事长,她老公也是坛城有名的官二代。喜儿是要什么有什么。”刘冰拉着王喜儿的胳膊,可劲儿炫耀,但她闺蜜脸上并无得意之色。
“你是喜儿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啦!我叫刘冰!范冰冰的冰!”刘冰每一句话的结尾几乎都是跳跃着的,她主动向邬玉志伸出手,突然又缩了回去,“我见你也很面熟啊!”
“上一次来给你送过蛋糕。”邬玉志主动坦白,“现在改行了,做美妆。”
“哦,这样啊,谢谢你啊,上一次帮我挡。你要是不好找工作,我以后可以聘用你啊,反正我现在还没有助理。”刘冰说完,又转向王喜儿,她是一个思维很跳跃但没有逻辑的人,“怎么办?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