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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PPT,有很多人的照片,以及相关介绍,当然包含了叶芝、邬玉志以及白学文。看着这些熟悉的人今非昔比的照片,邬玉志感到胸口有一下一下捶打般的钝痛。
“根据白学文当年的供述,2003年3月25日下午三点钟,他约邬抗到尚未完工的化龙溪新大桥商谈工程上的事情,但因为临时有事没有去成,而且也没有及时通知死者,而后,死者失踪。”组长话锋一转,“但凶手不是白学文,他有不在场证明。”
“会不会是他□□?”年青警察提出疑问。
“当年死者只是作为失踪案处理,并没有作为凶杀案来查。”
“那现在可以查他的资金账户往来吗?”年青警察又提出疑问。
“呃,这……”组长欲言又止。
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年青警察,年青警察不明就里用胳膊肘往对方身上还回去,那人哎哟一声,人仰马翻。
邬玉志咯咯咯地笑起来。
专案组长瞪了他俩一眼,又回到正题上。
“邬女士,如果您还记得当年的什么事情,请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们联系,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为死者讨回公道。”
会开了一上午,邬玉志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叫了。在专案组长的带领下,她在市公安局的食堂用餐,是自助餐厅,品类繁多、味道尚佳,她一个人吃了堆尖的三盘,就连国字脸、红脸膛的男子汉都甘拜下风。
“如果你没有……没有地方用餐,可以来公安局。”组长以为她是穷的、饿的。
“好啊,那以后我都来找你。”邬玉志包了满满一嘴的肉,像运动中的绞肉机一样转向组长,“怎么称呼啊,大哥。”
“我叫杨涛,你忘记了吗?我以前见过你。”组长的熊掌轻轻地放在邬玉志的眼前。
“这是我们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杨涛。”旁边有警察补充道。
“哦,有点眼熟。”邬玉志吃吃一笑,并不当回事,“大概是你们局里有太多这局长那局长了。”
“怎么说话呢你?”旁边的警察不爱听了,放下筷子瞪着邬玉志。
“吃完。”邬玉志拍了拍杨涛的肩膀,嬉皮笑脸道,“下午搞什么活动?”
这哪里像受害人家属。
小憩过后,杨涛带领邬玉志来到法医科,简单地介绍了法医在案情里承担的工作,便将具体情况介绍交给法医科的负责人了。法医领着她走进停尸房。停尸床上没有尸体,只有一根一根像尖刀似的白骨,那是邬抗的遗骨,虽然没有写名字,但邬玉志觉得,每一根骨头上都长了像爸爸一样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她缓缓靠近,期待她的拥抱与安慰。她双拳紧紧捏着停尸床的边沿,极艰难才将目光移开,移向尸骨旁的遗物,一块破碎的上海牌的手表的残骸,一双皮鞋仅剩下几块皮面还沾着水泥疙瘩,黯淡无光的金属皮带扣零件散碎地摆放着,一些破布是灰色的咔叽布。
“我昨晚见到他,就是穿这身衣服。”邬玉志眼睛发直。
法医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着了魔似的盯着邬抗的尸骨。
“不能碰。”法医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可是,邬玉志看见邬抗从对面走过来,他那么单薄、那么凌乱,十五年的冰霜都结在了瘦骨嶙峋的身体上,仿佛一座冰山向她袭来。
“爸爸,对不起!”巨大的愧疚感将她湮没,在这场悲剧里,没有人是无辜的,哪怕她自己。
法医伸手将她拉开,一时情急,力气用过了头,邬玉志神魂颠倒、毫无防备地向后倒地,后脑勺砸在藏尸柜的尖角上,有一朵鲜艳欲滴的红花从她的后脑勺绽放开来。
Chapter 18
白学文和邬抗的拳脚相向成了冰晖和玉志之间不能说的秘密,他们三缄其口把这个秘密隐藏得很好,却总是从对方闪烁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嘴唇里读出背叛。梧桐落叶渐碎,和光同尘而去,秋天尚未销匿,冰晖与玉志之间却早早地结了一层薄冰。
校庆文艺汇演上,林锦璃帮邬玉志完成了当年没能与白冰晖合奏完的那首《升C小调第十四号钢琴奏鸣曲》。他们四只手二十根手指仿佛安装在同一具灵魂上,那么协调地坐在一条琴凳上,酣畅淋漓、珠联璧合、金童玉女。当两人站起来谢幕时,林锦璃手捧胸口、两腮通红,像小鹿般奔向舞台的中心,却突然被自己的长绸裙绊了一下,栽向台下。白冰晖眼疾手快,伸出长臂、拦腰一抱,顺势捞回。一支完美的圆舞曲将校庆汇演的气氛推向高潮。
“啪”的一声脆响,邬玉志回过头来,原来是坐在她斜后方的黄家死胖儿子在勾她的胸衣。她愤而起身,跑到队伍的最后头找到班主任。
“隔壁班的黄权耍流氓,他弹我的内衣带子!”
班主任刚大学毕业,有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跟学生没差别,听见邬玉志大喇喇地说出这话,脸蹭地红到脖子根,亦步亦趋地挪到隔壁班,叫来黄权。黄权当然不承认啦,还叫嚣是邬玉志用胸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