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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的显微世界里,“放弃”带给了她初始的自己,把那个经过世界改造过的自己进行初始化,多么痛快啊!可也结满了“不争气”的毒果子。
邬玉志使出牛劲拍打篮球,好像那就是一枚结在身体里的毒果子。
“你要真不想学钢琴就不学了吧。”邬抗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算啦,没关系的。”
“努力过就好了!”邬抗抱起篮球,搂着倔强的女儿,“该回家吃饭了。”
“爸爸!我、我、我……”邬玉志丢下篮球一把搂住。
Chapter 11
当邬玉志踮脚往上环抱双臂的时候,便发觉这个高度有点不对。邬抗不算矮,但绝没有这般高,而且,她对于男人的体型有很深刻的把握。这具透着浓浓雄性荷尔蒙的身躯并不是爸爸,但她实在太需要一个肩膀,还是搂了。这只肩膀种在青草园上,漫山遍野都是青草,让她迷了路,躺在山坡上,山坡又卷过来覆住她,像天鹅的翅膀,把她拢在温暖的鹅毛里。
她是天鹅收养的小孩,那只孤苦无依的丑小鸭。
“最好不要在黄昏的时候出现。”邬玉志从“青草地”里爬起来,借着拢头发的手势,跟白冰晖拉开距离。
“为什么,怕自己真情流露?”白冰晖逼近邬玉志,双手揽住她的腰。
邬玉志摘下他的手,怒目而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抱得我,我抱不得你?”白冰晖甩开厚重的呢子大衣,蜻蜓点水般抄起地上的篮球,转身腾到半空,好像一张鼓足劲的帆,将球准确地击入筐中,黑色的呢子大衣像夜雨洒落,濡湿邬玉志的心头,“以前,看你和顾念一起打球,我真羡慕。我篮球打得不好,那是因为没有好好练习过,但后来开始用功,在读大学的时候每天都打球,你看,现在也打得不错。不信?我们比一比!”
“没空。”邬玉志伸手抢球,被白冰晖躲过,她干脆缩回双手,插进衣兜里,扬长而去。
“小玉、小玉、小玉……”白冰晖追上她、拉住她、哄她,“你相信我,时代已经不一样了,你爸爸的案子一定能水落石出。”
邬玉志回过头来,看见白冰晖坚定的目光如钻石闪耀,以及镶嵌着这两颗钻石的脸庞,透着如月的清辉。北风呼啸而至,钻进她的脖颈,带着被各色墨渍浸染的天空,像一笔还没有渲染完的画。
时代真的不一样了吗?
某天清晨,有人大喊,沿河的门面出售啦!所有的人从睡梦中跑出来,涌向化龙溪。叶芝顾不上穿鞋,冲锋在前。岂料,黄局长和他的豺狼虎豹早已经将“天上掉下的馅饼”围得水泄不通,发出胜利的号子。滔滔不息的化龙溪发出“蝗虫啊蝗虫啊”戏谑。人群的目标变了,纷纷恭维起黄局长的英明决定。叶芝皱着眉头、瘪着嘴巴打道回府,当她得知新搬来楼上的许家成功拥有了一扇门面后,用鼻尖钻开天花板的裂缝,仰头吃着斑驳的墙皮掉下来的灰尘,干巴巴地咒骂:“居然敢骑到我们家头上!”
自从分了“上下院”,邬白两家的隔阂便更深了。叶芝抱怨新搬来的许家跟她一样普通,甚至比她更普通。许家没有运气和实力承载叶芝的“远亲不如近邻”,反而活在她的咒骂中。许卫红在抗洪抢险的时候拉了白学文一把,白学文投桃报李,推荐许卫红担任黄局长的司机。这位局机关新贵早已忘了妻子愤而自杀的屈辱,殷勤地为新局长鞠躬尽瘁。叶芝埋怨白学文偏心,明明第一时间救他的是邬抗,却把好处都给了“捡漏子”的许卫红。但即使骂许卫红一百句,她也舍不得骂自家男人一句,叶芝可以在心里恨遍全世界,却从不恨自己的男人没本事。或许,她懂自己的男人,她也是“没本事的”,推己及人,这不是她男人的错。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打滚,叶芝俨然成了坛城常见的骂街泼妇,但仍然是个温柔的泼妇。
一个温柔的泼妇注定是个失败的泼妇。
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贝壳含沙,到底是幸福还是痛苦?到底是珠还是沙?坛城满目疮痍,或者方兴未艾,分不清楚,好像黄昏时你分不清楚,走过来的是忠犬还是恶狼。局机关大兴土木,新来的黄局长笃信风水,勘验一番后决定在机关门口建一座牌坊,供奉茅山上仙;为了让仙人称心如意,又竖了三根路灯赶时髦,让上仙抽上“电子烟”。如果说当年的杨局长自诩茅山学艺,那么如今的黄局长就是土生土长的茅山精怪,三十六路神仙、七十二洞妖怪争相结拜。
叶芝从再就业培训班毕业了,邬家购置了电脑和打印机,靠着局机关下属分公司经营起了小生意。邬抗开始负责城郊的基建工程,离家近多了。邬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每天,叶芝回家做晚饭跟女儿一起用,留出一份放在电饭煲里温着,邬抗回得晚,深夜用完餐后再洗漱睡觉。邬家三人像陀螺一样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行,偶有交叉的时刻,是短暂的幸福,是今后美好生活的期望,再苦再累也值得,因为所有的轨迹都围绕一个圆心——家。
“回家吗?回家吧。”白冰晖从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