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强烈的锋锐视线，让唐酥止步于办公桌前，两面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每一本书都庄重威严地竖立着。
    “印泥呢？”唐酥转身望向身后的霍斯年。
    霍斯年在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茶几玻璃倒影着他锋利的侧脸线条：“自己找，难道我还要拿到你面前。”
    “谁敢随便乱动你的东西。”唐酥喃喃道，但身体却很诚实地靠近书桌。
    霍斯年的书桌非常整齐，右手边放着一台台式电脑，中间是笔记本，右手边整齐地摆放着几个彩色的文件夹。
    唐酥没看到印泥，便想要拉开底下是抽屉，结果碰到鼠标，面前的电脑忽然亮了起来。
    霍斯年冷漠地视线投过来，唐酥手足无措道：“我不是故意——”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电脑屏幕亮起是邮箱界面。
    ——“游戏开始了。”
    几个硕大的黑体字就在界面，让唐酥全身僵硬的是右上角上清晰可见的乌鸦图腾。
    唐酥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似得，呆愣在电脑面前。
    霍斯年的轮椅慢慢靠近她，视线在电脑和唐酥之间移动：“怎么了？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我就是被这几个字吓了一跳，事先说明，我可不是要动你电脑的。”
    唐酥回过神，眼角忽然飘到一个印泥，连忙攥到手心，如果她脸色不是那么苍白，或许说服力会强一些。
    “没事。”霍斯年轮椅退后了几步，视线却牢牢仔细地盯着唐酥。
    唐酥还是没有放下那颗躁动的心，视线还是停留在那个图腾上面，呼吸也越来越焦灼。
    霍斯年为什么不追问，为什么不追究？
    是不是藏着什么不肯跟她说？
    是不是他查到了什么？
    “这份邮件是谁发给你的。”唐酥忽然蹦出这句，柳眉微蹙，她到底还是憋不住了。
    只见她目光恳切，想要让霍斯年告诉她关于这个乌鸦图腾的事情。
    整个网络都找不到的图腾资料，唐酥一度以为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
    或许那个乌鸦图腾只是当时盗墓队临时组织起来。
    直到刚才在电脑看到乌鸦图腾，她才知道，自己的推断没有错，所以她难以按捺住兴奋，想从霍斯年这里知道什么？
    “你呢？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霍斯年安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唐酥愣住。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霍斯年是个商人，又怎么会做一些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唐酥，你不能藏着秘密，却要我帮你吧？”霍斯年道，如果仔细听，他声音里似乎有一丝笑意。
    可唐酥内心很乱，自然听不出这些：“那就交换情报，但是你不准有所隐瞒。”
    “好。”
    充满现代室内设计风格的房间里，唐酥从床底把那个木盒子拿出来。
    霍斯年眼底含着笑意，可就在唐酥转身时，那抹笑意消失的无踪迹。
    唐酥打开木盒，里面有一张照片：“这里，有个图腾，就是这个旗帜，跟你那份邮件的一模一样。”
    “这些人是谁？”
    唐酥顿了顿，程烟雨临死前才嘱咐她不能把这件事随便跟人说。
    霍斯年挑眉：“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没必要告诉你，是什么人发邮件给我？”
    唐酥咬咬牙，看过去的目光如寒刀：“有你的。”
    “彼此彼此，我也不知道我的夫人身上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霍斯年一字一顿慢慢说，特别是在我的夫人四个字，咬了重音。
    唐酥心脏猛地一击，半晌后才道：“我姨奶奶告诉我，我妈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被一群盗墓贼抓走，给他们画路线，如果能找到那个地方，就能知道山海雪晴图的秘密。”
    “这个队伍他们当时抓了你的母亲，如今——又来联系我。”
    唐酥脑子像是劈落一道闪电：“他们以为我嫁给你，所以你理所应当知道山海雪晴图的秘密，他们想要知道，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拿到山海雪晴图？”
    “又或者，他们当时抓走你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霍斯年眯起锐利的目光。
    不是一个偶然事件，他们是故意抓走她的妈妈。
    唐酥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霍斯年：“你那封邮件怎么来的？”
    “还记得上次霍斯昀欠下赌债的事情吗？”
    唐酥点点头，莫名道：“这跟二弟有什么关系？”
    “你这声二弟叫得真是顺口。”霍斯年含笑道。
    唐酥脸颊滚烫，催促道：“快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
    “当时霍斯年上那艘赌船，的确是在我的布局之内，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脱离了我预设的轨道，霍斯昀就是被这个组织的人陷害了，他们甚至还拍了霍斯昀的裸照。”
    “你看过了？”唐酥问道。
    霍斯年眉头一蹙：“你想看？”
    “谁想看啊，你的意思，那个人是那艘赌船的人，那只要去查那艘赌船的持有者，不就可以查到这个人是谁了吗？”
    霍斯年目光沉了沉，落在扶手两边的五指顿时收紧：“查不到。”
    “查不到，还有你查不到的人？”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查不到，只是那是一个幌子。”霍斯年抿了抿唇，道：“那艘船的持有者是罗伊斯六世。”
    “外国人？”
    “可以这么说吧。”霍斯年低头看着，照片里的几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罗伊斯六世是娄海国的王子，可那个王子不可能是这件事背后的策划者。”
    “为什么？”
    霍斯年没有说话，他拿出一个遥控，把周围的窗帘都拉上，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唐酥有些害怕，不动声色地抓住霍斯年的肩膀，黑暗中，霍斯年挑起唇角。
    “你干嘛呀。”唐酥连声音都在颤抖。
    “怕黑？”
    唐酥闻言，连忙收起放在霍斯年肩膀上的手，倔强道：“我才不怕，谁知道你奇奇怪怪在弄什么。”
    “你看完这个短片，就知道为什么这个王子不可能是幕后的人。”
    霍斯年按了个按键，随后一个片段从投影机出来。
    那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室内，吊灯璀璨，红地毯上还有大象和神人的刺绣。
    一群女人在喂一个胡子男吃葡萄，胡子男面色黝黑，眼神却无比猥琐。
    “这是在哪里？”
    “这是那晚上，那艘赌船拍下来的片段，别着急，后面还有。”霍斯年眼睛没有离开过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