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边待了一个月后小石头去了男方的城市。小石头以女朋友的身份住在他家，不过他妈妈对她特别好。每天会做好饭给她吃，因为男方有工作，但小石头没有，所以每天会给她50块钱，她会去外面溜达一圈……”
    “她脑子是不是糊了？”我没忍住说了一句。
    “对啊，她可以找份工作啊。白吃白住没名没份这样住多久呢？”沐晴说。
    “就这样在那边待了三个月之后她，发现她怀孕了，之后没有跟男方讲偷偷跑回来了……”
    “什么鬼？这是小石头吗？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惊呆了。
    “那男方发现后找回来怎么办？”沐晴问。
    “男方是真的爱小石头，他得知小石头怀孕后来找了小石头，但小石头坚决不见他。最后他回去了，小石头打掉了孩子……”
    “打掉了孩子？她不是没工作吗？她住哪里？她家里人知道吗？”
    “你们知道小疯子吗？我们高职的室友，她跟小石头关系很好，那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她喊郑军哥……”
    “嗯，我见过一次。跟小石头参加你们同学婚礼的时候。”
    “对的，就是她。她还在幼儿园当老师，算是比较稳定。小石头回来后一直住在她哪里，在一家私人小诊所做了引流，没跟家里人讲过。她也不想见任何人，小疯子告诉我说小石头身子骨很弱，因为她男朋友要来，但不忍心让小石头离开，所以找我帮忙……”
    “她可以跟我们讲啊”
    “她不想让我们知道，让小疯子不要跟任何人讲。但没办法，我帮她租了间小房子，现在慢慢恢复了，说明年去南方电子厂打工……”
    “哎，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沐晴感叹道。
    “所以，女生一定要有工作。或者，就算没工作也凭本事要找个有钱的，她算是自己把自己给糟蹋了”韩粟说。
    我听完之后就像是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我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身边人身上。我对她又恨又惋惜，但又无能为力。我意识到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她不可能再想见到我们，即使我们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们真的已经没办法把自己撕开给对方看了。最后韩粟说女生要凭本事找个有钱的时候，我承认她够聪明够幸运头脑够清晰，但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只剩下了回忆和口头上的寒暄了。我们不会有共鸣，永远也不会了。
    离开酒吧我们彼此道了别，说了再见。我们承诺要常联系。我们抽出了很平常很普通的某一天，奔赴了我们的十年之约，人没凑齐，谈论了别人的故事，兑换了十年前的承诺。从故事和我们的谈话方式中，我知道这是对过去做了一个道别。我们有各自的生活，用自己认可的方式去交友去生活。
    分界点
    2018年年初的时候小石头出现了，跟我打电话说她要结婚了。男方是亲戚介绍认识的，家里情况还不错。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接触过几次人还不错。电话里小石头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转述别人的事一样。
    “什么时候？”
    “就下周”
    “这么急？”
    “反正迟早要结，碰到合适的就定了下来。”
    “韩粟她们知道吗？”我其实想问她喜欢他吗，但我没问出口，如果在高中，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极力劝阻。
    “我跟她们打了电话”
    “好的，那到时候见。”
    “嗯嗯，挂了”
    最近几年新闻上频繁出现关于家暴的新闻，让我开始恐惧婚姻。我想了一下，可能因为我是一个悲观的人，从所有这些信息里只会捕捉□□。但对于小石头，我觉得我的这些悲观并不是没有根据。
    很多书和影视作品里，婚姻都作为一个分界点或者终点。如果是韩粟，这可能只是一个分界点，起码她的婚姻有感情基础。但小石头的婚姻更像是一个终点。即使我很想像读高中的时候一样，在她们做出一个草率决定的时候我会极力阻止。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们的经历不一样，我已经没有资格去做这件事了。用韩粟的话讲，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记得在我很小时候，我的一个叔叔经常打婶婶。但叔叔其实是一个很和蔼的人，他不生气的时候对我们都很好。我问奶奶为什么叔叔打人，奶奶说因为叔叔是男人，婶婶做错了事所以叔叔打她。我当时不懂为什么，但只知道男人是可以打人的，奶奶告诉我这很正常。她经常给我讲六十年代的事，说那时候闹饥荒，都是男人出去干活养活一家人，她们女人的任务就是做饭洗衣照顾家里。她说因为男人她们才活了下来。
    后来我上学了，叔叔也慢慢变老了。再也没见过他打过婶婶，只是有时候婶婶做饭不及时时他会抱怨几句。我放假回家跟奶奶聊天时奶奶告诉我说有一次叔叔跟婶婶吵架，婶婶拿着菜刀俩人在院子里对骂了一下午，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和解了。之后叔叔很少发脾气了，只是偶尔抱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