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了。”
    “给我靠会儿。”
    话音才落，木郁感觉自己肩上一沉。
    他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问题，让邱辞奇迹般的没那么恶心了，车上的那种汽油味和烟味混合的蜜汁味道，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浑身难受的邱辞，并没有发现木郁的身体稍显僵硬，也没看到他耳尖的红意一点点扩散到耳根。
    邱辞后悔了。他就不该因为好奇，陪木郁来这么一趟。
    汽车站出口的阶梯上，少年抱着行李箱，把脸搭在上面，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路途的颠簸让他的头发稍显凌乱，不服贴的发丝翘起来，像呆毛。
    买东西回来的木郁看见这一幕，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邱辞，看起来很可爱。
    “喝口水吧。”
    心生悔意，想要时间倒流的邱辞，抬头看向没有任何不适的男生，拿过他手里的水瓶。
    半晌，他问：“你以前一直住在这？”
    木郁点头，至少从他记事以来就一直住在这。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回去的机票是三天后，如果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邱辞会更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木郁摇头。比起江市五花八门的娱乐项目，这个小镇确实透着无趣。
    看到邱辞失望的神色，他补充：“有很多小吃。”
    邱辞还在晕车状态，听到吃的只想吐，敷衍点头。
    休息了快一个小时，邱辞才愿意坐车到酒店。
    这没什么特别高级的酒店，邱辞也早就降低了心理预期，进到房间直接倒向床。
    他想睡一觉，又感觉浑身汽车味，只好起床去洗澡换衣服，这才舒舒服服倒在床上。
    木郁也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邱辞已经睡着了。
    他们定的是双人间，意味着这几天他要和邱辞在同一个空间。
    弄干头发上的水珠，木郁躺在对面的床上，眼神一眨不眨地凝视熟睡的少年，脸上不自觉浮现浅浅的笑意。
    “阿辞。”
    他偷偷叫出这个称呼，想起这是余杉经常叫的称呼，少年抿嘴。
    邱辞身边的人有连名带姓叫他，也有叫他小邱爷，还有叫他辞哥，以及余杉挂在嘴边的阿辞。
    木郁想叫一个别人没叫过的称呼。他拧眉思索，几分钟，眉眼舒展。
    “辞爷。”他轻轻唤着。
    下一秒，邱辞翻了一个身，木郁的呼吸差点停了。
    确保对床的人没醒过来，木郁把脸埋在枕头里，后颈早已经红透。
    舟车劳顿，让两人直接睡到天黑。
    邱辞是最先醒来的人，他醒来后懵了几秒，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家里。
    因为木郁还没醒，邱辞盯着天花板发呆，等听到身边传来动静，他翻身看去。
    “喂，你有喜欢的人吗？”
    邱辞随口一问，没发现木郁眼中闪过的慌乱。
    邱辞狐疑：“没有？”
    “有。”木郁完全不敢和邱辞对上视线，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喜欢别人你会有什么感觉？”
    邱辞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情绪翻滚，双手放置在后脑勺，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灯。
    “心里会发堵，酸酸的。”木郁屏住呼吸，回答得小心翼翼。
    心里告诉自己少说少错，嘴巴却忍不住倾诉起来，“会忍不住嫉妒，甚至讨厌他喜欢的那个人。”
    他安慰自己，只要自己不说，邱辞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喜欢他。
    “有这么复杂？”邱辞听到后发出啧声。
    他看出余杉有喜欢的人，心里只有不爽，相当不开心。
    木郁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很想反问一句你呢？
    他用掐着手心，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冲动。
    “你喜欢谁？是不是我们学校的？”邱辞抛开心里的不爽，把重点放在木郁身上。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心怀不轨的木郁越发紧张，“可以不说吗？”
    邱辞挑眉，“随便你。”
    也是，他和他才认识多久，还不到聊这种话题的程度。
    木郁觉得邱辞神情淡了许多，摸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心里丧气，又不敢问，也不会活跃气氛。
    “不准喜欢哭包杉。”
    冷淡的声音传到耳里，让失落的男生彻底蒙圈。
    见状，邱辞以为自己说中了，表情陡然阴沉：“你真喜欢余杉？”
    他甚至怀疑余杉喜欢的人，会不会就是木郁，但是很多地方又对不上。
    “我不喜欢她。”
    这道声音很冷静，也很坚定。
    邱辞半信半疑：“真的？”
    “嗯，我不喜欢她。”甚至有点讨厌她。
    许是少年目光太过坦荡，邱辞盯了几秒，信了他的话。
    房里忽然安静下来，在邱辞以为自己的话冒犯到木郁时，那边忽然开口：“邱辞，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邱辞想也不想：“不信，说好听是一见钟情，难听点就是见色起意，看上了人家的脸。”
    邱辞只相信朝夕相处，细水长流的爱情。
    他一边回答，一边思索，神情忽然一凝，用诡异目光看向对面的男生。
    察觉到邱辞古怪的打量，木郁的心立马提起来。他该不会察觉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