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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这身衣裳吧,您最是喜净,穿着这身衣裳怕是饭都要吃不下了。”
“嗯,好——都听你的。”段旭低声应着。
两人并肩向武场外走,低声细语耳鬓厮磨,真是好一对璧人。
无意偏逢一色春(修)
清晨,河道上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沉寂了一晚的江南水乡,已经在迷蒙的日光中,睡眼惺忪地醒来了。
船娘的歌声从某个角落响起,四面八方传来和声,渐渐织成一张宛转悠扬的网,笼罩在纵横的河道上。无需喧哗的吆喝,只消听着这歌声,临河的人家就能知道自己相熟的船家已等在窗下,便纷纷支起窗户,买些新鲜的莲蓬和杨梅。
“啊要再来点杨梅,酸滋滋甜蜜蜜,早上刚刚摘下来的。”
“好呀,几乎铜钿?”
“算内八十文,好伐?”
“好咯,内生意兴隆啊。”
灶台上架着的粥锅,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千家万户氤氲出蔼蔼的水汽,伴着河中淡淡的水腥气,蒸腾出一幅鱼米之乡“苏湖熟天下足”的富饶。
这恰是六月的木渎镇最寻常的风景 。
身着水蓝色烟罗裙的少女停在小巷口,看巷子尽头,河流依旧。那些石阶,连同一方波光粼粼的河面,引得那蓝裙少女莞尔一笑,急急跑下石阶,用手轻轻在这小河里搅起一段涟漪。
身后的白衣公子也是一副轻松的表情,缓缓走到了那少女的身边,笑道:“自打入了这常州府,这一路见到的都是些小桥流水的景致,你竟还没有看腻?”
“怎会看腻?我自小长在太白山,平日所见皆是崇山峻岭,如今忽见得这江南的景致,当然是要好生多看两眼,日后回家也好向谷中那些小子们好好夸耀一番。”那少女笑得欢愉,又将另一只手也伸进河里,玩得不亦乐乎,边又自言自语道:“木渎镇这名倒是颇稀奇,不知道内里可有什么含义。”
“春秋末年,吴越纷争,越国战败,越王勾践施用‘美人计’,献美女西施于吴王。吴王夫差专宠西施,为她在秀逸的灵岩山顶建造馆娃宫,又在紫石山增筑姑苏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源源而来的木材堵塞了山下的河流港渎,‘木塞于渎’,木渎之名便由此而来。”那公子淡淡一笑,耐心地解释道。
蹲在石阶边的少女抬头,仰视着一旁那清秀俊逸的身影,不觉看得入神,待回过神来,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道:“肖大哥知道的真多。”
白衣公子——自然是肖景——被她这么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别开目光,依旧温柔地望着少女,忽而觉得心头一暖,便也蹲了下来:“你看看你,就顾着玩水,连裙角掉进了河里也不管。”虽是用着嗔怪的语气,但肖景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顺手提了提将乔暖的裙摆。
乔暖见状更是害羞,胡乱拢了拢衣角,说了句:“连日赶路身上沾的一层灰,这裙、这裙本来就是要换的。”
肖景笑了笑,似乎也起了玩性,一撩衣摆又向前探身,伸手浸入水中,在石头上摸索,乔暖见状觉得奇怪:“肖大哥在干嘛呀?”
肖景却是不答,又摸索了一阵才伸手到乔暖面前,摊开手掌,略略有些得意地说道:“你看!”乔暖定睛一看,他手里竟是捧着几颗大大小小的螺蛳,她又惊又喜:“原来这螺蛳是要在这石阶上摸的!”说着便伸手去摸。但石阶本就湿滑,她这一旋身动作太大,当下身形不稳,眼看着就要冲进河里。
千钧一发之际,肖景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然而情急之下慌乱之间,乔暖竟直直地倒在了他怀里。两人皆是一愣,片刻就向一旁侧身分开。乔暖低着头一脸害羞,肖景状似淡定地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小河,双耳却也有些微红。
刹那间,耳畔纷纷扰扰的人声桨声都消了音,天地间只剩胸腔里,那有些急促的心跳:
“咚、咚、咚……”
过了许久,乔暖才定下心神,问道:“肖大哥是汴京人士,怎的也知道这摸螺蛳的法子?”
肖景望着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唇间扬起笑意:“你肖大哥知道的事多着呢,不过是抓个螺蛳,这有什么稀奇?”
“我……你……”两人之间从未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一时间乔暖手足无措,又语无伦次。一张羞赧的脸对上的却是肖景的笑容,乔暖先是一愣,继而又有些气鼓鼓地望着肖景。
怕乔暖真的生气,肖景收回手,摸了摸后脑勺忙转移话题:“待会儿我要先去一趟段府。”
这话题的转向略微有些快,乔暖顿了好一下才复又问道:“明天就是段大侠的寿宴了,你今日去干吗?”
“家父在几年前和段大侠有些渊源,今次我来赴宴自是要代家父和段大侠叙叙旧。明日是正式的寿辰,段大侠接待武林人士必定没有闲暇见我,倒不如我今天提早去拜会。”肖景淡淡地解释道,目光却依然没有离开乔暖。
虽然只是谈话时出于礼貌的对视,但经过了刚才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