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想甩开陆尧的手，却被他紧紧拽着。
    “陆先生。”她喊着他，眉头拧得紧紧，她现在心情烦躁的很。
    “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他注视着她，那双眼，充满着哀求。
    这次去索马里，他没办法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凯旋，也许客死异乡。一想到可能再也无法见到她，他的心便似被拽着般疼，巴不得现在多瞧她一眼，最好印入眼里一并带走。
    夏生犹豫了，她狠不下心拒绝此刻的他。
    “就一支，结束我把你送回顾言身边。”陆尧看出她的犹豫，开口更低姿势求她。
    夏生答应了，即使她还不能释怀，但他一个即将赴死之人，与徐潇没了婚约，怎么看，都像似个无主的可怜人，她告诉自己，这是日行一善，虽然她不是好人。
    握上她腰间那刻，陆尧的心跳了一下，好久，好久没这样了。他该感谢杜南笙，让他来这场宴会。
    前半段舞蹈，两人都默默无言，她眼神飘向远处，不敢望他，强制自己按捺住内心的燥。而他，眼神未有离她一秒。
    “真的要去索马里？”夏生回过头，扬起看他，问。
    “嗯。”他作出微笑点点头。
    “去多久？”
    “半年。”
    “国家任务重要，但是命重要，小心点。”她嘱咐着，她不希望他一去不回。
    陆尧沉默了，他不敢作保证，前几日，才刚传来消息，有一位维和同事被炮弹击中，救不回。
    夏生不再提及索马里，反是提及了徐潇找过她的事，并且说起了他们解除婚约的事。
    “为什么解除婚约？”那时候她不让徐潇说原因，但此刻她向让他来说。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他试探性问她。
    两人的舞蹈戛然而止，停在原地互看着对方。
    “不全是。”夏生非常确定，不全是因为她。
    陆尧听她笃定的眼神，终于是露出久违的笑容：“你真聪明。”
    她也笑了，只是嘲讽意味的笑：“不是我聪明，而是陆尧你不可能会这样做。”
    他僵住笑容，被看穿的心虚浮上脸庞。
    他重新带动她起舞：“我只和徐潇上过一次床，是在和你第一次上床之后。”
    夏生明显惊讶到了，她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试图看他有没有骗她。
    看出她眼里的不信任，陆尧无奈笑了，“我没有骗你。”
    “为什么你和她订婚那么多年，没上过床？”今夜她把所有问题通通问出，她给他解释的机会。
    “因为我和她的订婚只是一场约定。”
    “什么约定？”
    “我母亲需要她的肾。我和她订婚，等她死去，会把肾给我母亲。”
    “你们做活体交易！”夏生更惊讶了。
    他摇摇头：“我是警察，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呢！徐潇说她患有活不过30岁的病，她会在30岁前把肾给我母亲。而国内活人只能近亲捐赠器官。”
    夏生越听越糊涂，“她有你母亲要的肾，你还跟她解除婚约。”
    这次，是陆尧停下了。
    他感觉是要哭了，满脸的忧伤在脸上荡开：“除夕那晚，我母亲过世了。”
    夏生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此刻趴在二楼栏杆的人看着楼下的人，尽是不安，他问自己真的可以做出让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