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他勾住季殊容的脖子,小狗一样啃他的下巴,咕哝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医院的饭不好吃吗?”
季殊容低笑几声,定定地看着他说:“想你想的。”
他说话的样子太过认真,江景的心瞬间酸软一片。
“你的病……”江景的声音哑了一瞬,片刻后接着说:“以后还会像之前那样发作吗?”
问完他屏住呼吸,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忐忑地等待着季殊容的答案。
“不会了。”季殊容说。
他捧着江景的脸,垂下眼吻了下他的唇角:“再也不会这样了。”
再也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
刚压下去的燥热又席卷上来,季殊容索性扯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握住江景的脖颈再次吻了下去。
如果不是江景的肚子十分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他们这会可能已经光着身子坦诚相见了。
江景的校服从下面被推上去,少年人清晰流畅的腰线一览无余。他眼里蒙上一层水汽,脸上的潮红又深了几分,恼羞成怒地瞪着季殊容:“不许笑!”
季殊容十分不给面子,在他光裸的肚子上揉了揉,笑着说:“我说这肚子上怎么没点肉,原来是没吃饱饭。”
江景挣扎着坐起来,气势汹汹地挠了他几爪,作势要把他压在身下。
季殊容不动如山,一把扣住他作祟的手,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吻了一下:“先吃饭。”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把蒙了数层灰的锅碗瓢盆洗干净,从冰箱里翻出几样能吃的蔬菜。
江景顶着一头乱毛也进了厨房,季殊容刷锅他就在一旁戳水池里的气泡,季殊容择菜他就蹲在垃圾桶旁边把掉出来的菜叶扔进去。
一开始季殊容还以为他是想帮忙,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因为久别重逢,他的小朋友有些粘人。
江景像个尾巴一样在他身后晃来晃去,一刻也不消停地跟他聊天。
“哎,你信里写的那个小男孩怎么样了?他也出院了吗?”
“还没。”季殊容一心二用,动作熟练地把大米倒进电饭煲,“不过应该快了,他发病的次数明显比之前少,很多时候看起来就是个正常的孩子。哦,你不说我还忘了,走之前他给我一把糖,说让我带回去给某个喜欢吃糖的小朋友。”
江景眸光一亮,伸手摸进他的口袋,什么也没摸到。
“糖呢?”
季殊容耸耸肩:“被我不小心吃完了。”
“……”江景磨磨牙,从他身后闹他,“还不小心,一块都没给我留吗?”
“骗你的,糖在外衣口袋里。”季殊容低低笑着,抓他到身前亲了一顿,把人亲老实了。
江景被吻得晕头转向,正舔着嘴角回味,忽然见他拿起菜刀要切菜。
那一瞬间某种抑在心底的恐惧瞬间破土而出,以至于江景脑子还没回过神,身体已经下意识冲了过去。
菜刀被一把夺走,季殊容的表情有片刻怔愣。
江景反应过来,有些懊恼地在乱糟糟的头发上抓了一把,开口道:“那个,我只是……”
“没关系。”季殊容握住他的手腕,重新拿回刀柄。
有那么两秒无人说话,微妙在空气中蔓延。
江景清清嗓子道:“你做饭吧,我去看电视。”他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坐在沙发上随便挑了个节目看。
厨房里油烟机嗡嗡作响,过了一会儿,季殊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去洗手吧,饭做好了。”
江景应了声,趿着拖鞋去洗手间。
季殊容端着盘子出来,俯身布置餐具的时候,发现原本放在桌上的水果刀不见了。
他眸光微垂,听见洗手间的水流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江景走了出来。
“米饭好了吗?你先坐下吧,我去盛。”江景说着就往厨房走,下一秒被他从身后抱住。
季殊容下巴抵在他肩窝深吸一口气,江景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季殊容只是抱了他一会儿,接着便松开手进了厨房,“还是我来吧。”
晚饭都是江景爱吃的菜,他的口味一直没变过,饭量甚至比之前大,米饭吃了两碗半。
季殊容抬头看他:“吃这么多怎么也没见你长点肉?”
江景喝了口水,懒洋洋地打了个嗝:“吃再多也会被试卷消化掉,有句话叫,学习使人日渐消瘦。”
季殊容吃得慢条斯理,收拾完碗筷见江景还窝在沙发里,提醒道:“该去写作业了。”
江景充耳不闻,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季殊容无奈笑笑,走过去捏住他的耳朵,轻轻晃了晃:“聋了?”
他手上还沾着水,江景脖子一缩,转身搂住他的腰把人摁倒在沙发上。
“写那玩意干什么,扫兴。”江景说得满不在乎。
季殊容被他当成抱枕靠着,低头拨弄他的手链,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江景头靠在他的肩头,哼唧道:“反正今晚不想写,明天再说。”
季殊容没再说什么,见他时不时打嗝,怕他积食,隔着衣服一下一下揉他的肚子。
江景十分享受地眯着眼,不一会儿居然有了睡意。
季殊容感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慢,越来越绵长,最终完全放松身体,安静地睡着了。
他停下动作,偏头吻了下江景的发顶。
他知道江景还没办法完全从过去那段神经紧绷的日子里走出来。
他也知道有些事发生过就无法抹去。
但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长到可以掩盖伤痕,可以慢慢弥补那些错失的时间。
第71章 面对
第二天江景是被闹钟吵醒的。
他为了能早起多背会书,一共设了三个闹钟,隔五分钟响一次,原本还算朦胧的睡意这下彻底被驱散了。
他一巴掌把闹钟拍在床上,在季殊容的臂弯里翻了个身,正想搂住他再眯一会儿,余光瞥见季殊容皱了皱眉。
江景出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季殊容稍稍动了一下,下巴抵在他柔软的发顶上,声音带着睡意惺忪的低哑,“再睡会吧。”
江景没那么好糊弄,眯眼端详着他的反应,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你是不是胳膊麻了?”
他说着,撑起身子把季殊容的胳膊抽出来,果然见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胳膊麻了怎么不早说?”
江景躺回自己的枕头,半是抱怨半是心疼地揉着他僵硬的肌肉。
季殊容任他动作,弯了下嘴角说:“没事,早就麻了,没什么知觉。”
江景匪夷所思:“你就不能把我推到一边?”
季殊容说:“不能。”
昨晚某人做了噩梦,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季殊容搂着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万一推出去再闹怎么办,胳膊麻了就麻了,他可不想再看见小朋友的眼泪。
江景不知道这些,正想掀开被子坐起来,忽然身体一僵,又脸色古怪地躺回去。
他忍了片刻没忍住,手伸进被子里,转头对上季殊容看过来的眼神。
“……”江景喉结上下一滚,说:“你下去了吗?”
“没。”
江景往他那边挪了挪,默了一秒,说:“我帮你?”
季殊容点了下头,感受到江景的手从被子底下伸过来,眸色逐渐变得幽深。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没人说话。
腰腹处的被子上下起伏,季殊容面色还算坦然,江景耳根逐渐泛红。
他的手法比之前熟练不少,季殊容哑声问:“经常弄?”
江景心跳又快了一瞬,瓮声道:“嗯。”
“弄的时候在想什么?”尾调微颤,季殊容猛地闭上眼闷哼一声。
江景被他一刺激,紧跟着释放出来。
两声低喘交织在一起,良久才归于平静。
江景裸着上身坐起来,抽了几张纸巾擦手,不忘回答他的问题:“想你。”
季殊容笑了几声,说:“我的荣幸。”
江景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过身问他:“你呢?”
季殊容明知故问:“我什么?”
江景眯起眼,出其不意地伸进他被子里摸了一把。季殊容的身子瞬间绷紧,在他不依不饶的注视下无奈笑道:“我住院的时候很少有这种欲望。”
江景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过了两秒骤然反应过来。之前他查过很多关于抑郁症资料,性欲降低是常见症状。
之前季殊容的病发作后就很少和他亲昵,更别说做进一步的事。现在听他云淡风轻地说出口,江景心里瞬间不是滋味。
“那现在呢?”他问,“现在有欲望吗?”
季殊容慢悠悠地坐起来,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别一大早就进行这种危险发言。”
江景心神一动,正欲扑过去,被季殊容及时制止。
“停,再闹会一上午就过去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学习吗,还不赶紧的。”
季殊容换好衣服,一回头见他还光溜溜地坐在床边,问道:“想什么呢?”
江景幽怨道:“我没衣服穿。”
他昨天穿着校服回来,洗澡的时候扔在浴室里没拿出来,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还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