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顾清鹤自己看出来了，还非要说出来。
    程卿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他总觉得自己明白就是了，没必要要强行拉着人把一些话给说出口。
    顾清鹤自然是知道程卿的这个习惯，不然哪儿敢就这么遇到问题往上走呢？
    程卿看着面前不大不小的湖，发现他已经来了这里你这么多次，居然还是不知道这里的湖水到底有多深。
    “祖父你知道吗？”程卿突然开口问道。
    “知道什么？”顾清鹤不明白。
    “这里的湖水到底有多深？”程卿回答。
    顾清鹤能感觉到，这些日子程卿的变化很大，别看他现在双眼平静，谁都摸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也就是顾清鹤还是不愿意将一些话说死的原因。
    他期待程卿的变化，更是好奇程卿的内心会想着什么。
    只是这个问题还没说出口，他便发现程卿有些出神。听着程卿的问题再看出去，便是看见了那一潭湖水。
    这个问题，顾清鹤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看，这潭湖水看起来不深，但实际上谁都说不准。也许这里面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秘密呢？”程卿一声轻笑，就像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顾清鹤明白了，程卿这句水深是在说他自己。有些人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城府，更是没什么想法，但实际上那谭湖水到底多深，可能只有每个人自己心里清楚。
    顾清鹤笑了笑，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可能是小看程卿了。
    “你又自己的想法。也对，都这么大人了，自然是有自己想法的。”顾清鹤笑道。“当然了，自己想到设么事情要去做那就去尝试，没什么大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顾清鹤的内心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外公的意思，是给我足够的自我行事权吗？”程卿反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好说了。”
    “好，既然你都问我要这个东西了，我要是不给那就太小气了。”顾清鹤回答。“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需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如何？”
    “你们的要求除了顾立言也没有其他什么，我知道了。”程卿早就是弄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也没有要浪费时间的想法。
    说完，程卿便是独自往外走，嘴里还不忘解释道：“暂时就不陪外祖父逛公园了。既然外祖父交代了我一些事，那我自然要做好。”
    顾清鹤看着那个有些单薄的背影，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清鹤对于自己的晚辈倒是不会有太多想法，更多的希望只是留在自己身上了。
    他们能做成什么事情那是他们的事情，而顾清鹤要做的，是找好那个继承人，保证自己的产业不会影响。
    就这么简单。
    苏苏见着程卿离开了，小心翼翼从旁边的亭子里走出来，拉着顾清鹤的胳膊问道：“外祖父，程卿哥哥怎么了？怎么和您说话说到一半就走了？”
    “哥哥有事要忙，我继续陪你逛逛。”顾清鹤笑着回答。
    “好。”
    程卿离开公园，站在门外唱吸一口气，是说不出的无奈。
    他一直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傀儡，每天都在被人各种操控。好不容易躲到监狱里，本来以为可以安静一些，但是不过就是这么一会时间，就是别人给彻底抓了出来。
    程卿一声轻笑，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嫌恶了。
    他只想去找一个人。
    宋晗自从知道程卿出狱后就是魂不守舍的，她时不时看着自己的手机，总觉得程卿会来找她。
    顾立言之所以愿意带她去盛鼎集团，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原因吧。
    顾立言第一次带着宋晗出现在在盛鼎集团的新办公室。
    这新办公室和之前比已经改变了很大，面积更大，采光更好，也专门给顾立言准备了休息室。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这层楼并不是顶楼。
    顾立言虽然对这层楼有些意见，不过看见宋晗好像更喜欢这里，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宋晗坐在会客沙发上看着顾立言，顾立言在办公桌上完成工作，他们俩之间虽然没有一句交流，但是他们时不时会朝着对方看看，仿佛这个小动作给足了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宋晗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生怕是任何一个电话都会打乱现在的平静。或者说，她害怕的是那个人的电话。
    可是有些东西还是逃不掉的，那个电话也来了。
    看着那串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号码，宋晗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是该接还是该挂。
    手机铃声显然吸引了顾立言的注意力，他抬起头看了看有些出神的宋晗，提醒道：“太太，你的电话。”
    宋晗反应了过来，她拿起手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去接个电话。”
    走出办公室，宋晗摁下了接听。
    “你在哪儿呢？”对面那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宋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当初保护自己的是这个人，但是将自己推向深渊的也是他。宋晗不确定这个人是否还是那个病态的存在，还是说他现在已经好了。
    听着宋晗这边不回答，程卿那边估计也猜到了原因。
    “你放心吧，我已经做过了心理检查，不会有事的，更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单独和你见一面，并且当面给你说句抱歉。你现在有时间吗？”程卿追问道。
    宋晗喉咙动了动，回答道：“嗯，我在盛鼎集团。”
    那边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也不着急，只是说道：“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开车来找你。如果你害怕，可以叫上顾立言一起的。”
    “好，你来了给我电话吧。”
    “好。”
    说完，两人一起挂断了电话。
    宋晗回到顾立言的办公室，想了半天才是开口道：“程卿要来见我，你要一起吗？”
    顾立言签完了一份文件，抬头看了看她。
    “你想我去，我就去。”
    “那……我单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