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0494,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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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喜之日,许风跟木峰去了地里。荒郊野外,他却想到了要去干啥。木峰表情沉重,手里提着装满冥币的袋子。一座孤坟,石碑上刻着木峰之妻四个字。没有名字,也没有写刻碑的时间。看字体不难看出,这字应该是木峰自己刻上去的。
    木峰跪在坟前,把两本结婚证拿在手中,许风蹲在一旁点着冥币。木峰早已泣不成声,像是完成了多年的一桩心愿,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只要女儿过得幸福,他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妻子了。
    这天早上,木瓜一大早便跑了出去。临走前偷偷看了一眼姐姐所在的屋子,嘴里念叨着要给姐姐弄点儿好吃的回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木瓜灰头土脸的回到木家。没敢去姐姐房间,而是躲在厨房灶台旁边。如果不是木微去厨房拿东西,压根就不会发现木瓜躲在那里。
    额头沾有不好泥土,还有几道血丝清晰可见。木瓜的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手掌印,刚开始他只给木微看半张脸。后来不经意间让木微看到了另外半张脸,然后急忙捂着脸解释,说他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从小到大,木瓜的确没少摔跤。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村子里的泥土路上存了不少水。拖拉机过去之后压成深沟,别说是木瓜了,就算是再正常的人也难免摔跤。要不是脸上那个手印,木微真就信了弟弟木瓜的话了。
    木微再三追问,木瓜死活就是不说,非要说是自己摔了一跤。然后撞在了树上,这理由也幸亏他能想得出来。木微不相信他的话,最后拿出了杀手锏,如果木瓜不说实话,以后她就不管他了。
    别看木瓜憨傻,却知道谁对他好。在这个世上,只有姐姐才是对他最好的。其实木峰对他也很好,只不过他淘气的时候,木峰会揍他。但是姐姐不会,就算是再惹姐姐生气,顶多也就是挨两句骂而已。
    “我想给姐姐抓两条鱼回来,所以就去了村子外面,那里有个好大好大的水坑,里面有好多好多鱼哦。嘿嘿,只不过我太笨了,下去半天也没抓到一条,最后还被几个很凶的哥哥追着打。他们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能说姐姐的坏话。”
    木瓜拉着木微的衣角,眼神坚毅的把事情所发生的过程讲了一遍。
    木微轻轻拍了拍木瓜的脑袋,她最疼爱的弟弟,想要在她大喜之日给她一个惊喜。知道她最喜欢吃鱼,所以壮着胆子跑出村子,去一个大水坑里抓鱼。
    但是他不知道,那里是隔壁村子的鱼塘,是人家专门养鱼的地方。而她这个弟弟从小就胆子很小,一个人从来不敢走出村子。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再小一点儿时候一个人连夜路都不敢走。
    “哎呦,疼。”
    木微脸色阴沉,掀开弟弟的袖子,看到一块红的发紫的淤青。不仅是额头和脸蛋,两条胳膊和后背也仅是伤痕。木微止不住眼泪往下流淌,木瓜却一个劲的帮姐姐擦拭眼泪。到后来他也跟着哭了,虽然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哭。
    他听人说,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姐姐是最漂亮的新娘,今天姐姐应该笑的合不拢嘴才对。但是因为他把姐姐给逗哭了,他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低头一个劲的给姐姐道歉。
    木微猛然站起身,拉着木瓜朝门外走去,不去管众人的惊异眼神,木微带着弟弟走出了村子,来到了弟弟所说的那个大水坑。
    陈雷今天心情很不爽,听说隔壁村那个女大学生今天结婚,他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那女大学生他认识,而且上初中他跟她还是同学呢。只不过那个时候人家学习好,他只是个成天混吃等死的坏学生。
    但是今天早上,陈雷竟然逮到了女大学生的弟弟。那家伙虽然是个傻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来他们家鱼塘偷鱼。你瞅瞅他那个笨蛋样,那么大一个鱼塘,那么多鱼他竟然一条也抓不到。要不是见他实在太笨了,陈雷也不会在一旁看了那么长时间的热闹。
    想什么来什么,既然他不能得到那个女大学生,把她弟弟收拾一顿也能解解气。刚好有几个人找他喝酒,哥几个一起动手把那个傻子揍了一顿。没想到那个傻子还挺有骨气,怎么揍他都行,就是不能说他姐姐的坏话。
    陈雷也算见多识广的人了,像木瓜那样的傻子倒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个特别执着的傻子,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样。
    “陈雷,你给我出来!”
    木微站在鱼塘外对里面喊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正在喝酒的陈雷回过头,顿时眼前一亮丢下酒瓶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拍着肚子,打着酒嗝笑嘻嘻说道:“这不是微微嘛,你怎么想起我了?你不是今天结婚么?难不成新郎跟别人跑了?”
    说完这话,陈雷身后响起哄然大笑。一起喝酒的几个人同时走出屋子,看到木微时皆是眼前一亮。那身材,那模样,那声音,只看一眼就让他们有了占为己有的冲动。不过众人皆是站在陈雷身后,他们的眼神陈雷没有看到。
    木微泛起一丝冷笑,质问道:“陈雷,好歹咱们也是同学,你至于对木瓜下这么狠的手么?”
    陈雷伸了伸懒腰,晃着右腿说道:“怎么了?你有意见?有意见可以保留。你弟弟来我们家鱼塘偷鱼,打他一顿算是轻的。要不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一定把他送去派出所。”
    “你。”木微气急反笑,指了指浑身是伤的木瓜,对陈雷说道:“你就是这么对待老同学的弟弟的?”
    “不然呢?木微,不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对待老同学弟弟?”陈雷不耐烦道:“想怎么着直说了吧,哥没那闲工夫在这儿跟你扯淡。”
    木微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缓缓走到陈雷面前。就当众人诧异的看着木微的时候,木微突然一巴掌打在了陈雷的脸上。
    耳光清脆,落地有声,陈雷脸上顿时一片紫红。木微打完一把掌后退两步,躲过陈雷的手回到木瓜身边,讥笑道:“就这么办。”
    陈雷本来就对木微垂涎已久,听说她要结婚已经憋了一肚子气,打了木瓜也只是消了一小半气而已。但是木微这一巴掌,彻彻底底把陈雷的火气给点燃了。陈雷转身对身后哥几个交代两句,顿时走出两个人冲向木瓜。
    将木微推到一边,两人架着木瓜将其丢进了鱼塘。鱼塘并不算深,但是中心位置也有三米五的深度。好在木瓜从小在河边长大,游泳对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木微想要下去救木瓜,却被丢木瓜下去的两个人拦住。然后一起看向陈雷,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陈雷瞥了一眼在鱼塘里挣扎的木瓜,对木微说道:“木瓜偷鱼,所以我揍了他。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没有把他送派出所。你来找我理论,打我一耳光,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
    陈雷走到木微面前,停在距离木微两米左右的位置,说道:“给我道歉,然后亲我一口,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呸!”
    陈雷话音刚落,木微就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拦住木微的两个人想要动手,却被陈雷出声制止了。陈雷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过这次木微没有吐他,因为他已经聪明的后退了好几步。
    坐在放在鱼塘边的躺椅上,陈雷眯眼看着木微,指着在鱼塘里挣扎的木瓜说道:“我知道你很有骨气,以前在学校你就这样,我也很喜欢你这一点。但是我想知道,他还能在水里撑多久?五分钟?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
    木微闻言一愣,她跟陈雷做了三年同学,也收过他不少情书。但是木微从来都不会打开,只会原封不动的还给陈雷。她知道陈雷追过很多女生,但是那些女生要么跟陈雷在一起过,要么被陈雷整的转去别的学校。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跟陈雷交往,也从来没被陈雷整过的女生。因为她懂得尊重别人,即使她不能接受陈雷,也不会把陈雷的情书丢掉。原封不动的还给陈雷,就是对陈雷最好的尊重,也正因为如此,陈雷才会对木微一直存有好感。
    趁着两人愣神的空隙,木微毫不犹豫的跳进了鱼塘。为了今天的婚礼,木峰拿出了早已给她准备好的大红旗袍。那上面绣着一朵娇艳的玫瑰,刚好绣在木微小腹的位置。那是木微的妈妈以前绣的,后来被木峰绣在了旗袍上。
    木微跳进满是污垢的鱼塘,岸上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传来一阵哄然大笑。那笑声先从陈雷开始,然后哥几个同时笑出了声。他们跟陈雷关系不错,但是还没有好到为对方赴汤蹈火的地步。如果不是陈雷在场,他们早就跳下去把木微扛走了。
    木瓜红着眼看着姐姐,姐弟俩站在鱼塘边缘,那里相对而言比较浅,两个人刚好能踩住坑底。木瓜满是自责的跟木微说着对不起,如果不是他闯了这么大的祸,现在他们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木微一直在安慰木瓜,劝他不用自责。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因为她是姐姐,所以不管木瓜做了什么,她都不会怪他。更何况木瓜做的没错,他只是没用对方法而已。如果他带着钱去鱼塘,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陈雷玩味的看着鱼塘里的姐弟俩,憋在心里的怨气已经消了大半。毕竟都是老同学,他也不可能真让这姐弟俩待在鱼塘里。就算是他肯,估计那些鱼塘里的鱼也早就不愿意了。想着再让他们待上一会儿,就让人把她们俩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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