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见鬼！
    夏凡暗自嘀咕一声，赶紧目光转向别处。
    毛的，这儿也不是尼玛红灯区呀！
    再一个，哥现在这落魄样子，也不是他妈什么值得勾搭的有钱人，怎么到处都遇上这种货色？
    夏凡留意到了，妇人头顶百汇聚集的欲念之气，粉浪滔天，其余杂色，则是以刺眼血红为主干，给人很是轻佻肤浅感觉。
    “这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是，正经人家妇人，深夜十一点多了，那还有独自在外不着家的，而且见着年轻力壮的就勾搭飞眼儿，这是急不可待要给家里另一半造顶带色儿帽子戴？
    妇人见夏凡看向了别处，哼了一声，夹筷子丢了几粒花生米到嘴里，吧唧吧唧老大声音嚼了起来。
    川菜馆是家夫妻店，夫妇二人店如其名，都是川陕一代的相貌口音。
    留心观察了这夫妻二人，各自头顶百汇的欲念之气中正平和，尽管也都是驳杂不清杂色，却也有种自然的契合感觉，就仿佛画家调配过的独特染料。
    而且这夫妻二人的欲念之气，一阴一阳，互补有无，很有些自成一体的意境。
    小店里也就这不多几人，打量过这些人的欲念之气后，夏凡有了些更深层次感悟，似乎人的这种欲念之气，不单单是一个人当前所思所想各种情绪杂念的混合构成，还能直接投射出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福祸吉凶，酒色财气，仿佛都能从中找到答案。
    难道说，古代那些个神算卜卦术士，实际上也都是有类似的能看穿人欲念之气能耐，所以才有那许多神乎其神、玄之又玄的故事流传人间？
    夏凡觉着精神有些萎顿。
    他知道，一定是耗用目力太多导致。
    所以在有了一个大概认知之后，赶紧隐去了这种奇特目力，再不敢胡乱窥测别人私隐了。
    又等了片刻，胖妹服务员带着一个十三四岁小女孩从后堂进了店里，直到人已经走到了夏凡跟前，夏凡才突然间反应过来，这个模样儿秀丽标致，忽闪的大眼里透着灵气的小女孩，就是在外面绿化丛遭遇的那个，要给他免费‘小解’、‘大解’，全套服务换一顿饭吃的小流莺。
    毛的！
    夏凡虽然不甚清楚，流莺们嘴中的所谓‘小解’、‘大解’究竟何种套路，但是想想小林他们几个提及这些时那暧昧猥琐表情，也猜得出来不是什么正经事。
    想着这样一个童话里小公主般的可人儿，居然也要主动给自己这样的服务，夏凡怎么觉着自己活脱脱是个怪蜀黍，是在犯罪呢！
    不敢再往下去想了，真怕自己禁不住惑诱，做了那等伤天害理的禽兽事。
    “坐下吃吧！”夏凡故意虎起了脸。
    辰芊芊见状顿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道：“对不起，让小哥哥等久了！要不芊芊现在就先给小哥哥提供小解服务，剩下大解部分，等芊芊吃了东西有了更多力气，再为小哥哥服务。”
    夏凡差点没从座位上直接跳起来，虎着脸道：“吃你的饭！”后背，瞬间已经冷汗遍布。
    这小丫头，不是脑筋有点不正常吧？
    为了吃顿饭，用免费特殊服务换取就有够出格的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就能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的说出这种话？想害老子变网络红人啊！
    夏凡觉着自己的脸此刻一定臊得通红！
    然后就觉着，整个小店里的人，都在诧异目光打量他。
    其实真正在背后打量夏凡的就一个人，坐在斜对面第三桌那个黑脸妇人。
    说是打量夏凡也不尽然。
    黑脸妇人此时，更多注意力都盯在了小流莺辰芊芊的身上。
    辰芊芊很敏感，被黑脸妇人盯得紧了，小丫头下意识抬了抬屁股，就想坐得更靠近夏凡一些。
    “干什么？”夏凡却被蝎子蛰到似的，低喝一声，吓得辰芊芊不敢靠近。
    吼了小流莺一句，夏凡突然就有些心不落忍，便跟着又和颜悦色道：“放心吃吧！吃饱喝好，哥哥带你去找你家大人去，知道你家地址吗？你老家在什么地方的？别紧张别紧张，哥哥只是随便问问，你要真不愿意回去呢，绝对没人能够勉强得了你，但是你得要将自己人身平安的消息给到家里大人对不对？你也不想让家里大人着急上火对不对？”
    不料想，夏凡这番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小流莺已经不管不顾扑进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声音那叫一个伤心。
    唉！可怜的翘家孩子，以为自己在外面有多大本事，这是想家了对吧……
    辰芊芊的哭声实在太突兀了，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夏凡被小流莺哭得心揪得厉害，想将人从怀里推开，才有下意识地动作，小流莺就更加用力搂抱住了他。
    不得已，夏凡只好轻拍小流莺粉背，让她冷静下来。
    看到店里所有人都诧异看来，夏凡忙不迭抱歉一笑：“小丫头闹情绪呢，大家多多包涵！”
    店老板夫妇倒是很热心，老板娘使眼色让胖妹递纸巾过来，店老板则帮着夏凡给另外两桌食客打圆场表示歉意，第二桌的俩汉子笑笑没说什么，继续吃着菜喝着啤酒，反而第三桌的黑脸妇人，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好几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兄弟，姐跟你说个事！你一大老爷们家，怎么劝得了细妹子的心事，不见外的话，姐来帮你说和说和，成不？只要你点个头，姐什么都好商量！”黑脸妇人端着自己的花生米碟，径自坐在了夏凡这一桌边，自来熟地打趣道。
    夏凡心中烦躁，懒得理会这个不正经女人。不想辰芊芊在怀中紧张发抖道：“坏人，坏人！”
    夏凡微微一愣，顿时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厌恶满面，道：“抱歉，我很见外，你该忙啥忙啥去，我亲妹子的事，我这当哥的能劝解不了？”
    从小流莺的剧烈反应中，突然猜想到这黑脸女人的职业，多半也是个道行高深的老流莺。
    不，多半还更高层次些。
    估计多半是那什么妈咪老鸨之类，专门搜罗辰芊芊这种翘家不归傻丫头，然后控制起来，变成他们的赚钱工具。
    或许小丫头此前外面流浪时，就被这女人接洽过。
    小丫头此前的妆容实在太沙马特，让这女人吃不准来路，现在瞧见阵容了，是个模样挺俊俏妞儿，这才又动了歪心思。
    有了这样的推断，夏凡说话自然不再客气。
    嘴上故意强调着亲妹子亲哥哥这些字眼，便是意在警告这黑脸妇人，不要黑了心乱打主意。
    只可惜他的话，却引得黑脸妇人一声冷笑：“亲妹子给亲哥小解大解，你们家还真够开放！”说完也不再理会夏凡，站起身，丢了张二十元的纸钞在花生米碟子里，转身径自而去。
    胖妹服务员这时拎着一个红色胶袋到了桌前，将胶袋放在桌边，压低了声音向夏凡道：“哥，赶紧带着小妹走吧，你刚才，招惹到一个不该惹的恶妇了！胶袋里是小妹换下来的衣服，还有老板娘给带的几张烙饼。”飞快说完这些，胖妹便慌张退了回去。
    夏凡愣了下，再看看店里，第二桌那两汉子此时也突然结了账准备离开，看他们神情紧张样子，似乎也都知道刚才那黑脸妇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毛的！
    老子这随便发下善心，想要解救个失足少女，居然都要招惹上什么黑道大姐头？
    再看店老板夫妇，也都在给他打眼色，示意他赶紧走人。
    看样子，黑脸妇人突然离开，多半是叫人手去了。
    得！
    好男不跟恶女斗！
    现在‘功力全失’，虽然猛吃东西能让身体缓慢恢复，可毕竟效果不是很明显。他现在也就一普通人的战斗力，要真遇着对方人多，基本抓瞎。
    更何况，现在怀里还挂着一小丫头，救人救到底，既然已经发善心管了这事，半途而废可不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那就带小莺流暂避下风头好了！
    夏凡留下饭钱店老板也没要，反而抓起黑脸妇人丢下的那二十块，顺手塞进他手里：“小哥，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快走吧，路上有的士了就打个的士！”
    “芊芊，坏人要追我们，你怕不怕？”拖着辰芊芊的手出了川菜馆，夏凡有意要趁机做一番危机教育，让小丫头知道下社会的黑暗凶险，这是潜移默化在为随后联络其家人打埋伏。
    只是夏凡这算盘显然没打响。
    “小哥哥是好人，小哥哥很厉害，小哥哥一定能保护芊芊！”
    “额……”夏凡脸皮有些垮。没想到小流莺倒是挺会给他戴高帽，这样一说，倒是让他这个大男人瞬间哑口无言。
    不然呢？
    反驳说自己很没用，谁也保护不了？
    更何况，说心里话，听着这样一个可人儿说出这样的话，对萝莉天生免疫低下的夏凡，当即仿佛打游戏副本原地满血复活了般，信心值勇气值战斗值齐刷刷往上飙飞。
    以至于是，他现在都有种巴不得立刻撞见那黑脸妇人，然后狠狠教训这些败类一顿的冲动。
    因为附近都是尚在开发中的工地，便是吃饭的川菜馆，也是在一片即将拆迁的城中村边缘，到了深夜，这一带除了外出找乐或宵夜的民工，就几乎再不见其他路人了。
    所以想要在这种地方拦到的士，真是跟买彩票中大奖的几率差不多少。
    夏凡带着小流莺既不敢回工地窝棚借宿，又不能走靠近小公园的那条人气多的路，就只能凭着一点大概印象，从城中村另一边打算绕道回大路，然后看看从那个方向会不会拦到返回市内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