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罪!(四)
“等等。”邢北泽说道。
刘九一愣, “镇国公这是怎么了?”
“有件私事, 必须去办一下, 公公稍等片刻。”他说着屈身,语气倒是不卑不亢。
刘九答应一声。
邢北泽立即出发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刘公公请。”
“这您就客气了。”刘九慈爱的笑笑, “镇国公不用拘束,皇上这些时日都改好了。”
话里话外,都是一股柔和语气
就连陈笑也不知道,昔年刘九曾受过镇国公恩惠。
内殿离这里稍远, 俩人走了一阵才到。
陈笑早在里面等着,见刘九领着男主进来,脸上有了笑模样。
“微臣, 见过皇上。”邢北泽字句铿锵有力。
陈笑心里好奇这男主样貌,原文里写他被原身追杀,原本天神似的男人, 经此一事后, 半张脸竟似狱血修罗般可怖。
让陈笑有些好奇, 怎么个天神法。
动作间就不免带了些热情。
让邢北泽, 心里一阵疑惑不解,不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陈笑走到他近身,才说道:“爱卿请起。”
邢北泽蓦地抬头,有些越矩。
陈笑不明所以, 不过现在他全服心神都被面前男人吸引, 一时间错不开也, 还是系统提醒, 才赶紧移开视线。
遮掩似得说道:“爱卿辛苦了。”
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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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负小说里的盛名。
他实在很吃男主的颜,英武俊美,眼神凌厉,因为常年浴血奋战,身材高大挺拔,比他足足高出半个头。
气势也有股久经沙场的逼人劲儿,一看就是见过血的。
陈笑越发有兴趣,借着身份之便光明正大的打量起男人来。
“系统,我觉得他就是我男人。”
那边没回复,看来又掉线了。
陈笑早就习惯了,他就顺嘴这么一说,要核实才能确信,这人就是他那个跟了好几个世界的老攻。
他怕自己认错人,那就尴尬,不,要命了。
就以那家伙的吃醋劲儿,要真知道他跟别人乱搞,以陈笑对他的了解,怕是要出人命。
当然不是他死,是自己。
被他艹死。
咦,怎么想起来还有些小激动呢。
陈笑面上冷冰冰,心里笑嘻嘻。
被他打量的邢北泽身体越绷越紧,不是紧张,是激动,他狠狠压抑住骨子里那股沸腾。
从军多年锻炼了他敏锐的感知力,虽不知皇帝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可他就是兴奋。
大殿上那抹声音的主人,他找到了。
他低下头,竭力控制住身体。
他的压抑被陈笑看在眼里,心里暗叹一声,他没说什么,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紧张,晚上还有你的庆功宴呢!”
末了善意的笑了声,刻意压低的声线,清清淡淡。
初次见面,男主就给他落下这么深刻的印象,让陈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疑惑的想,男主好像特害羞。
如果让这几十年里死在邢北泽手底下三十万戎族人听见,怕是要气得活活从狼肚子里爬出来,他害羞?鬼都不信!
突然,邢北泽抬头看了他一样。
速度特别快,简直就像电光火石的一刹,陈笑抓都抓不住。
然后他又很快低下头。
声音低沉又喑哑:“皇上,臣逾矩了。”
陈笑听着眼皮骤跳,他到底不是原住民,很大度的原谅了他,告诉他既往不咎。
邢北泽请求离开。
他的态度不算强硬,甚至可以说是恳求,陈笑右眼皮跳了下,又见他如此,也不再挽留,说了几句话就让人离开。
邢北泽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的姿势有些别扭,陈笑看得一脸纳闷。
殊不知回府之后,邢北泽立即屏退下人,把自己关注书房一整天。
可把他父母吓了一跳。
要知道邢北泽这小子,从懂事起,都少有这样的时候,上一次还是他得到一本失传已久的兵书,这次这么大反应,不知道又得到了什么。
俩人叹息一声,只希望他不要错过晚上的宫宴。
事实是,他就算想错过,他们也会把这小子揪出来!
书房里,邢北泽对着画纸快速勾描,他甚至顾不上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一口气画完一整副,他就像吸食了寒食散一样,上瘾了。
英武的面容透出激动的绯红,一向规整的衣襟大敞着,露出紧实的蜜色胸肌,轮廓鲜明且立体。
他双目红得低血,细看才知道上面布满细小的血丝,看着画纸上的男人,他低低笑了出来。
不对,这画像画不出他千分之一的俊美。
眼眸不若他的明亮透澈,鼻子不若他的高挺秀气,双唇不如他的削薄红润,肌肤也不若他的白皙细嫩。
他身上带着幽幽的香味,叫人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比不上,比不上!
他一气撕掉画作。
又再度画起来。
一整天,他画了撕撕了画,说是画人,倒不如说是他在宣泄自己的情绪,因为画像上的人,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人,是他只能偷偷仰望的人。
“陈笑。”
他默默念了出来,呼吸急促,闭上双眼,犹似在回味早上的感觉。
“少爷!”
小厮砰的拍打门扉,语气焦急:“少爷,老爷让我叫您,您该出来收拾了,宫宴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邢北泽轻应一声,说句知道了。
进宫前正好和他那些旧部碰面,老镇国公夫妇早就坐着小车进去了,留下邢北泽一人坐在马车里,马车开着帘子,让人一下能看见里面坐着的人。
先看见他的是许元,他的副部,也是心腹。
“将军,不,是镇国公大人。”这人算是他的死党,又因为在战场上历练多年,丝毫不惧他摄人的气势。
许元看见他眼睛亮了一下,又见他一个大个子曲曲缩缩的坐在马车里,不禁为他们主帅叫屈,其他几个都是大老粗,哪知道那些弯弯绕绕,也相应附和着。
冷不丁被他一霎。
“闭嘴!”
“皇上是你们能妄加评论的吗?还要不要命了。再说,”邢北泽唇角微翘:“我能有今日都要靠皇上慧眼如炬,我们做臣子的更应该知道感激,没有下次!”
可怜他一干下属,听他说了这番话,再看主帅脸上破天荒的表情,个个瞠目结舌,傻傻对视一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是他们主帅吗?
当初是谁一个劲儿的狗皇帝狗皇帝说的兴起,现在倒成了他们的不是。
许元倒是眼睛大亮,抿紧嘴巴笑道:“肯定是主帅在提醒我们,这里不必边疆,倒处都是耳目。”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耳朵,众人一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怪不得人家能当主帅,能屈能伸,他们只能当下属。这下真是心悦诚服。
许元更是眼睛晶晶亮,他想起刚才邢北泽对自己与他人毫不相同的态度,像是有些出神,还是其他人唤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再一看,邢北泽已经离开了。
他赶紧追过去。
邢北泽缩着高大的身躯坐在马车里,那块石头一般冷硬的心一会儿发酸一会儿发紧,竟是惴惴不安的像个毛头小子似得。
脸上表情却不像他丰富多变的内心,硬邦邦的像个石头。
一会儿就要见到皇上,他该怎么回答?做什么动作?
蓦地,他看向自己下身,俊朗的眉目微皱,殿前失仪可怎么好?
他烦恼一路,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到了含光殿。
远远的靡靡之音传入耳畔,邢北泽下车,便见殿外宫灯长明,辉煌如昼。
见他到来,几个惯会攀附诌媚的官员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一股不服气,俨然是将邢北泽看成自己囊中之物。
要知道邢北泽今天晋升为镇国公,可是一瞬间从地位谦卑的武夫变成了大权在握的镇国公,怎么不让人眼热,不过镇国公是袭爵来到,羡慕不来,他们只能将主意打到邢北泽身上。
二十八九的小伙子,马上就到而立之年,至今无妻无子,要不是前镇国公夫人亲自发话,他们还以为邢北泽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呢。
邢北泽可不知道这些人的打算,只觉得他们视线太火热了,好像他是什么香饽饽一样。
他不喜欢,甚至厌烦了这样的算计,只觉得浑身不舒坦。
当下把冷脸一摆,如同一把见过血的利刃,硬生生吓退不少人。
女眷席上正被各位夫人众星拱月的邢夫人原本笑着,见儿子这样,脸都僵了还不得不为他遮掩一二,心里直直叹了口气。
只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会见到儿媳妇了。
想到前些日子产假尚书府的洗三礼,满心失意,那可是胖嘟嘟白乎乎的大孙子!
郉夫人恨不得按着儿子去成亲,可她不敢。只怕弄巧成拙,逼得儿子再滚去边疆,一守又是十年关。
算了。
邢北泽被他爹揪到席上训了一通话。
他爹絮絮叨叨半天,末了一看,嘿!这小子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听。
把他气的呀。
结果人邢北泽耷拉着眼皮子,丧丧说:“爹,我有心上人了。”
邢海一哆嗦,“你有心上人了?哪家的,赶明儿我让你娘请人提亲去,长的这么样?好生养吗?”要知道他家可是三代单传。邢爹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寄予厚望!
邢北泽一声不吭了。
眼珠子倒是没闲着,一直在找陈笑。
他哪能看见,陈笑暗搓搓躲在角落里,笑嘻嘻的看着男主被逼婚,果然不同的世界同一个父母。
也因为知道邢北泽至今还是大龄单身,陈笑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那么一点儿自信。
算算时间,也到了开席的时候。
陈笑大大方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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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笑:天惹,他竟然有心上人?绝逼不是我老攻。
邢北泽:老攻?什么老攻?是我吗?
陈笑(呲牙):绝逼不是你!
邢北泽:是我!是我!就是我!
陈笑:为啥?
邢北泽: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