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会生气，他却打断她，说她做得对。
    苏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私自接你的电话……我以为你会生气。”
    “自己的领地和主权被他人侵犯，主动捍卫，难道不应该吗？老婆，刚刚那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你无动于衷，才是真正做错了。反倒是你刚刚那样，我应该对你点赞。”
    “刚刚……嗯……你从哪一句开始听的？”
    问的时候，苏念琢磨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很泼妇，就像正室和小三在一起一样，她这个正室虽然有礼，但从来都是那个彪悍和但并不受老公喜欢的那个。
    “从第一句。”
    “第一句？”
    她表面上喃喃地复述着他说的话，可是心里已经在想第一句她都说了什么？
    额额额……脑子太乱，她竟然一句都想不起来。
    “经年，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很凶？”
    她更加心虚地问他。
    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展现这么凶的一面。
    在苏念焦急地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时，他人懒懒地靠在门边上，手撑着下巴，认真思索了半天，最后一点都没有令她失望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的样子真的很凶，很彪悍，像只夜叉吗？”
    看见他点头，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他换了一个姿势，手撑着头，抬头笑看着她说，“我突然发现，我爱上了你很凶，很彪悍，像是夜叉的样子。”
    她不可思议地回答，差一点就让苏念气绝了。
    他却搂着她的腰说，“老婆，如果以后遇见这样心怀不轨的人，就这样很凶很彪悍，夜叉地怼她，怼到她不敢再对你老公有任何的想法为止。”
    苏念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答。
    她忍住脸上的笑意，挑眉问，“你真的这么鼓励我掐你桃花？”
    “不鼓励又怎么办呢？”他故意无奈地冲她耸了耸肩，然后同样笑着回答她，“万一我哪天真招惹了桃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哪天你用刚刚那么凶，那么彪悍，那么夜叉的样子对我，我怕。”
    “你这样说我。”
    她冲过去，就用两只小拳头捶他的胸膛。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揉进怀中，“念念，以后我们的生命中可能还会出现很多今天这样试图破坏的人，但是你相信我，我此生只爱你一个人。”
    他突然起来的表白，让她内心甜蜜蜜得和什么一样。
    “啊。”
    甜蜜蜜的她，唇又被他给含住了。
    到现在他才发现，她身上还穿着他们两人婚礼举行时候的婚纱。
    婚纱并不是多么厚重的长长拖尾那种样式，精致简洁，穿在身上也不累赘。但这么久了，她都还没有换下，只能说明一点，这段时间内，她内心所经受的折磨不比她少。她没有时间，或者说无暇把她给换下来。
    新婚之日，不应该是一个女孩子，此生最幸福的时刻吗？
    她却因为自己的自私，因为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的种种原因，把她推向如此田地。
    他头埋进她的颈窝深处。
    在那颈窝深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那个欠下她太多的人。
    “念念，对不起。”
    “对不起”三字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退后一步，很诧异地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陆经年在她疑惑万分的目光中，一弯腰就打横抱起了她。
    他继续在她的疑惑中，很是温柔宠溺地对她说，“是不是很疲惫？我带你去洗澡如何？”
    好好地，突然要去洗澡。
    苏念有些把握不到她和他这究竟是怎样的相处节奏。
    但她知道他应该心情很不好，她顺从他，乖乖地，任由他把她抱进浴室，亲手帮他脱下她身上修身鱼尾式样嫁给不菲的婚纱。
    他的手，在帮她拉开后背的拉链。
    拉链拉到一半，他突然就从她的后背抱紧了他，整张脸伏在她裸露的后背上。
    后背。
    苏念突然感到，有点湿。
    他哭了的想法，突然传到苏念的脑子里时，她害怕地转过身来。
    她双目凝重地看着他。
    双手，伸过去，缓缓地抬起了他的脸。
    果然，她在他的眼眶里，看到了流泪的痕迹。
    “经年，你……”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流泪。
    但她见到这样的他，心脏位置疼得几近窒息。
    “对不起。念念。对不起。”他再一次反复地对她说这三个字，“我们的婚礼，被我破坏成这个样子。对不起。”
    他后面的话说出来，她才总算明白。
    明白为什么，他帮她脱婚纱，脱到一半，突然间就情绪失控。
    “经年。”她很有耐心，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温柔地捧起他的脸，微笑着说，“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我想告诉你，就算我们的婚礼没有继续进行下去，因为有你的爱，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所以，你不必自责，更不要觉得对我愧疚。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存在，我就觉得满足，更不需要其它。”
    有了她的安慰，他情绪像是好了一些。
    他捧着她的脸，双手大拇指在她的脸上摩挲，双目灼灼地望着她，试图从她脸上辩驳出她说这话的真实性。
    过了良久，他似乎被苏念脸上的真诚感染，缓缓开口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他激动得，一下把她抱紧在他的怀里。
    “经年。老公。此生有你，此生能够与你相恋，我已经知足了。今后的人生，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能够在我身边即可。我们谁也不抛弃，不放弃彼此。”
    “嗯。不抛弃。不放弃。”
    两人似乎又在一起彼此表白之后，陆经年缓缓推开她抱着的人，继续替她脱掉身上的婚纱，脱光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最后把她放入了水中，帮她清洗干净身上的每一处，甚至每一根发丝。
    洗完之后，他再替她擦拭干净身体，用吹风耐心十足地替她吹干一头湿发。
    中途，小王来了。
    送来了几套他需要换洗的衣物，以及需要处理的一些文件。
    他从小王送来的衣物中，随手挑选了一件衬衫，给她穿上，再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地替她扣上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