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的目光从触及到他的那一刻，就一直没能从他的身体上离开。
    同样，他转过身来，目光从触及到她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黏着在了她的脸上。
    两人静默站在远处。
    彼此对视了不知道多久。
    陆经年手指间还夹着烟，燃烧的香烟在两人互看的时光中缓慢燃烧，直至他的手指被烟头烫到他也恍然不知。
    他的目光，深情执着，其中还夹裹着一丝伤痛。
    “念念，过来。”
    他张开双臂，唤她的声音和曾经一样——低哑又充满磁性。
    苏念看他的眼中早有泪光波动，他的呼唤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冲着他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突然被她抱住的陆经年身体一僵，但片刻之后，他收回手臂，紧紧地反抱住他。他的力度大得，像是永远都不愿和她分离，要把她揉进骨血一样。
    拥抱还不足够。
    他推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深情灼热的锁着她，俯身，颤抖地含住了她的唇瓣。
    “经年。”
    唇瓣互碰的片刻，苏念抬起头来，望着他那要把她吸进去一般的黑眸，低低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望着她，以为她要对他们两的关系进行宣判，目光充满了伤痛。
    这样受伤的目光，让她毫无抵抗力。
    “经年，我……我好想你！”
    心一动，她就对他袒露心声。
    听清楚她都说了什么，他的身体僵硬得更加的厉害。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俯身，要把他吞进腹中一样地狠狠亲吻她。
    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念他的拥抱，他的吻，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想念他对她的一切。她不顾一切地回应他，得到她的回应，他变得更加地疯狂。
    他们两人紧紧拥抱，不死不休地折磨对方，似乎这是两人最后一次亲吻一样。
    “念念，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一边亲吻她，一边低低地求她。
    他这个要求，苏念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赵云端的腿一天不好，她就自认为亏欠的一天不能离开他。医生说几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她也不知道她还有能不能够内心对赵云端毫无亏欠，坦然地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意识到他们两人不能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了，她猛地推开他，把自己凌乱的衣服拉拢整理好。
    “念念，你这是？”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我……暂时不能答应你。”
    不敢看他受伤的目光，她红着脸低着头回答他。
    “那你今天……”
    “我今天见你，是有一件事求你。”
    陆经年俊眉轻皱，“什么事？”
    “关于景致的事。景致，那个即将和你们乔氏合作项目，在我手下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五分之四了。设计部分也大概设计完成了。但是我应该是没有时间继续负责了。我想求你的是，我离开这个项目之后，只要景致员工给出的设计方案符合你们乔氏的要求，你能不能不因为我的誓约，继续把这个项目给他。”
    苏念目光躲闪地看着沉默的他。
    他会不会答应，她心里没底。
    但为了那些和她一起拼搏努力的组员们，她觉得她应该再求求他。
    “经年，我为了另一个男人，在感情上这样伤害你，我知道我不对。我这一辈子亏欠的人实在太多了。和乔氏合作的那个项目，是我组织的。为了这个项目，好多同事放下了其它的项目。他们都有家庭，有自己要承担的东西，如果这个项目失败，他们很多人都会面临巨大的困境。”
    “我答应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她。
    她这样负他，她来求他，是不抱希望的。
    他答应得这样干脆。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念念，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就算，你后悔和我建立了这段夫妻关系，哪天想要和我解除。但是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我永远只爱你这么一个女人，也只宠你。所以，无论现在和以后，你对我提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立马答应你。”
    他这段话，让她震惊。
    她惊愕地看着他。
    她想告诉他，在这段关系中，他陆经年并没有对不起她。
    她并不后悔和他建立这段关系，现在不，以后也不。
    “谢谢你。”
    心里有千言万语，但她最后对他说的也只有这么简短的三个字。
    “我能再抱抱你吗？”
    他最后乞求她。
    苏念怔忪地看着他，从他眼里她就能够看出，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算她在别的男人跟前呆了一个多月，也依旧深爱着她，像以前一样深深地宠着她。
    “能。”
    她对他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陆经年大力地把她拥入怀中，就像他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拥抱她一样的再一次紧紧地拥抱她。
    “经年，我们的事，我现在还不想给你答案。”
    她突然开口说的话，让陆经年退后一步看向她。
    “你和他之间，我暂时无法选择。所以，我……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他的伤，让我根本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放下他。我亏欠他很多。我……我很乱。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做，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但如果，你想结束我们俩人的夫妻关系，我任何时候都尊重你的选择。”
    表述了半天，苏念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她望着他深得不见底的一双黑眸，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自私。
    赵云端的伤，还要很久才能好。
    他的那条腿，她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好起来。如果好起来，她对他的亏欠可能会少一点。如果不能好起来，就单她对他的亏欠，她就会永远待在他的身边照顾她。
    她要照顾他多久，她也不知道。
    面前这个男人，她今天再见他，她就知道她还爱着他。
    但，就算爱又如何？
    爱，她也不能这样一直拖着他。
    “我说，我们离婚吧。”
    心一狠，一咬牙，她就说出了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说出的话。
    说出来，她就后悔了。
    但，就算后悔，她也不能自私地这样一直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