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晓萌急了：“什么谁啊？你不是说是你客户？还不能说了？”
    两人眼看着呛起来，徐丽华沉下脸色：“郑直！跟小萌道歉！”
    郑直咬咬牙：“二姨, 这人是那个姓贺的儿子你忘了？上次医院还见到了。”
    徐丽华一愣，当时贺明笙才出现在病房门口就被郑直打了拳头，她根本没看清楚贺明笙长什么样子。
    心里突突突的，徐丽华不敢深想，下意识地往厨房看了一眼。
    崔晓萌愣住了：“你跟那个害死姨夫的人的儿子见面了？你们为什么会见面？”
    郑直叹气：“这事儿我跟林嫣说过，那个人在医院知道了游游的病情，提出了再赔偿一些钱给了我一张卡托我转交给林嫣，我给了，林嫣没要，她说之前的赔偿已经谈好了，不想要其他的了。我就把卡快递还给那个姓贺的了。”
    徐丽华始终没有说话，她看看游游，再想想崔晓萌手机上的照片。
    然后，她想起来顾阳这个人，想起来曾经丈夫出事之前林嫣提到过的男朋友。
    她说那个男朋友一米八几，而顾阳不到一米八，她说那个男朋友是C市的，可顾阳却是偏远地区乡下的。
    而婚后的顾阳更是奇怪，种种不正常的地方，如今好像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长得那么相像的，而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游游的病房里，似乎也有了充分的理由。
    脑子里数种信息乱窜，徐丽华心口一阵疼痛。
    但她面上什么都没露出来，只让郑直和崔晓萌别再吵嘴，难得聚一次还是开开心心的好。
    林嫣满头大汗地把一桌子菜做出来，几个人倒是欢欢喜喜地吃了饭，而后郑直和崔晓萌才带着孩子离开。
    徐丽华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树，发呆了很久。
    直到林嫣做好家务走到阳台：“妈，您不去睡会儿吗？明天还要去学校上课。”
    徐丽华蓦然回头看她：“嫣嫣，你跟妈说实话，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林嫣一愣，还没说话呢，徐丽华又道：“那个人……怎么会跟游游长得这么像？”
    林嫣猛地咽了下口水：“妈，您在说什么？”
    徐丽华便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哥跟我说，他见了那个姓贺的儿子，恰好小萌拍了照片，说那个人跟游游长得很像，我就看了一眼，是很像，竟然比顾阳和游游HIA像呀。嫣嫣，你说，怎么会这么巧？”
    林嫣浑身轻轻发抖，一个字不敢说，垂着脑袋。
    徐丽华站起来，她身上那股子班主任的威严就弥散开来。
    林嫣不说话，她便自己说话。
    “这个世界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他跟你是什么关系？是你那个时候的男朋友？游游是他的孩子？然后，他父亲恰好撞死了你爸，所以……你们分手了？”
    因为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徐丽华都不敢相信。
    林嫣抬头：“不是的妈，您别多想……”
    徐丽华笑起来：“别多想？那你解释解释，这都是怎么回事？那天在医院，他在你们的病房里，只是因为你托关系找药？嫣嫣，你告诉妈，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林嫣拼命否认：“妈，没有的，我跟他不认识……”
    徐丽华声音衰老又疲惫：“你别骗我了，别再骗了……”
    她闭上眼，忽然就睁开眼往自己腿上砸了两下：“怎么会这样啊！到底怎么会这样！”
    徐丽华痛哭起来，林嫣知道再解释也没用，扑通一声跪在了徐丽华跟前。
    “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谈恋爱的，我不该，不该去那边读大学的……我跟他现在没任何关系，游游也跟他没关系的！”
    徐丽华止住眼泪，悲伤地看着她：“嫣嫣，你不愿意相亲，是因为还放不下他？可他是谁你心里清楚啊！你怎么会把游游生下来？当初就该……”
    她想说当初就该把游游打了！可再想想，这么多年亲手养大了游游，又怎么舍得？
    林嫣眼泪哗啦啦地流，她比谁都知道，该打了那个孩子。
    她也曾进过医院的，可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就忍不住想哭。
    哭她失去的父亲，哭她失去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