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下楼陪着聊会天。家里人都知道她备考，也不常去打扰她。
    大年初二，是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宋晓跟着宋妈回了一趟外婆家，晚上回到奶奶家，发现几年没见的二姑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和亲戚们聊天。
    二姑见宋晓回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哎呀，几年不见，晓晓都长成大姑娘了，快来，二姑给个红包。”
    宋晓接过红包，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坐在一边帮忙沏茶。
    长辈们的话题无非是工作、家庭和孩子，宋晓漫不经心地听着。
    二姑见宋晓默不作声地泡着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晓晓上大学找男朋友没有呀？”
    反正爸妈都知道，宋晓如实答道:“有的。”
    宋爸语中带笑，“那孩子我见过，挺不错的。”
    二姑又问:“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父女俩一时无言，宋晓看了看宋爸的眼色，说道:“我还在读书呢，正打算考研。”
    二姑一听，语气带了一丝失望，“还读研究生啊？那读完不都老了？”
    “……二姑，我就算硕士毕业也没到25岁，不急的。”
    “25还不急？我25的时候，你表哥都快上小学了。”
    明明才二十几岁，做什么事都是最好的时候，却要时时忧虑自己做什么事是不是晚了。
    拿年龄说事，似乎成了普遍的现象。到了什么年龄就该打卡般完成什么事，不做的话，好像就会变成奇怪的人。
    上完大学就该结婚，结完婚就该生孩子，生了一个还要考虑要不要再生个二胎，人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繁衍后代，再按部就班地过完这一生。
    “……”宋晓对于这个说法有点不能接受，耐着性子说，“读研出来，工作待遇也好些。”
    “女孩子家，工资有个三五千块钱不就好了，要这么多干嘛。结了婚不是还有老公？”二姑拉过宋晓的手，简直苦口婆心。
    “我的女儿还要靠别的男人养？”宋爸语气有点不好了，“她想读，我就供她读。她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
    家里的大哥这样说了，二姑也不敢再说什么。宋晓见气氛有些尴尬，起身开溜:“我去削点水果。”
    睡觉前，程健像往常一样给宋晓打电话。聊了几句，却发现宋晓好像有点兴致缺缺。
    程健问道:“困了吗？”
    “没困。”
    “那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宋晓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今晚二姑说的话。
    程健说:“不想说可以不说，但别总是自己闷着。”
    “没有不想说。”她揪了下被角，把今晚二姑的话跟他复述了一遍。
    “你二姑这么想你嫁出去啊？”他听完，低笑一声，“可我还什么都没有呢，拿什么娶你？”
    原本些许郁闷的心情，被他三言两语哄好。宋晓把脸埋进枕头里偷笑，语气却正经:“你不要模糊重点。”
    “我知道。”
    她想实现自己更高的价值，那他就没有理由不支持。
    不管是工作还是升学，都是为了在更好的未来而努力。
    不只是为了她自己的未来，还有他们两人共同的未来。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
    “读书和结婚，这都是自己的事。”他说道，“做好自己就行，不用听别人说三道四。”
    “嗯。”
    “不用想那么多，早点睡觉。”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程健又问：“什么时候回S市？”
    她想了想宋爸的安排：“我初七回去。”
    “我妈问你愿不愿意来我家坐坐。”
    宋晓啊一声：“是该去的拜个年的。”
    本来怕她害羞不愿来，但她答应得爽快，程健有点惊讶：“看来我妈要封个大点的红包了。”
    宋晓在电话那头哧哧地笑：“睡了，晚安。”
    “嗯，晚安。”
    虽然不是第一次与程健的家人吃饭，但这是第一次到他家里，宋晓不可避免地有点紧张。
    程健开车去接她，发现她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Y市特产，好笑出声：“你这也拿的太多了。”
    “很多吗？”宋晓眨了眨眼，“不知道你爸妈喜欢什么，就都拿了一点。我妈还想让我再拿些糕点来着。”
    “什么都不拿也可以。”
    “那怎么行，要给你家人拜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