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闻卿瑶:“……”
言慈:“……”
队伍前面的郑淏不禁捏了一把汗,傅丞砚平时训练起来,不是变态就魔鬼,迟到早退从不讲交情,这下直接被他撞上了,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傅丞砚皱了皱眉,“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从哪里来的,进了营地,就遵守营地的规矩。”
“……”
你不是知道我从哪来的吗?
还是你救回来的呢。
傅丞砚没再多看她们一眼,大步超前走去,边走边说:“于晋晗。”
“到!”
“一会儿结束,监督她们跑一圈。”
于晋晗一听,在闻卿瑶和傅丞砚之间来回扫视了两下。
“是,队长。”
闻卿瑶和言慈怔了两秒。
跑一圈?
标准跑道一圈四百米,还好、还好。
两人相视一笑。
只有旁边的报社记者朝她们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仿佛在说:这个我跑过,你们保重。
比起早就训练有素的医疗分队,闻卿瑶和言慈可以说是毫无经验可言。
她们以为的撤离只是顺着一条路狂奔,但是身体过高,动作幅度过大,都会导致撤离演练重新进行一遍。
除了负责掩护的警卫,剩下的撤离人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护士。于是,不是这个有问题,就是那个有问题,前前后后一共演习了九遍。
好不容易结束,一想到还要跑一圈,闻卿瑶整个人都不好了。
歇了一会儿,两个人跟着傅丞砚、于晋晗还有另外几个警卫队员往营区后面走。
先过了一片菜地,然后是障碍训练场,最后,抬眼看去,一个椭圆形的湖出现在眼前。
言慈当时就傻眼了,“绕这个跑一圈?”
闻卿瑶也呆滞住了。
放眼望去,这湖连尽头都看不到,一圈下来少说两三公里,跑完腿都不在了吧?!
傅丞砚蹙了蹙眉,右手随意搭在腰间,“对,有问题吗?”
言慈僵硬地摇了摇头,干巴巴地说道:“没有,傅队长。”
傅丞砚转过脸,“你呢,闻小姐?”
闻卿瑶眯了眯眼,冷静了一会儿,努力酝酿出一个势均力敌的眼神,然后去看他的表情。
闻卿瑶:“……………………”
他居然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神都平静如水,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毫无感情可言,连一丝儿温度都没有。
身在军营,命令为上。
好吧,闻卿瑶咬了咬下唇,“没有。”
于是,在于晋晗的带领下,两个毫无运动细胞的女人围着这个湖开始跑圈。
一开始,还算有点力气,大概八百米后,闻卿瑶就受不了了。
言慈回身拉住她,“姐儿们,真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你。”
“没关系的,我正愁没人陪我说话欸。”
“对了,你叫什么?”
“闻卿瑶。”
言慈喘着气,红色的球鞋在粗粝的地面上带起一阵尘土。
“这么拗口,闻姓不常见啊,好像南城那边比较多。这样,回去我给你泡茶,给你赔罪。”
闻卿瑶摆了摆手,“谢谢,喝茶我睡不着。”
两个人没再说话,因为实在是没力气说了。
跑着跑着,言慈也跑不动了,两个人拖拖拉拉,你拉我拽,终于跑了一半。
于晋晗几乎都是跑一分钟,等五分钟,再跑一分钟,再等五分钟。
对讲机里传来傅丞砚的声音,“你们到哪了?”
于晋晗回道:“队长,一半了。”
傅丞砚冷冷道:“跟她们说,十五分钟内还跑不完明天继续跑一圈。”
“……”
“???”
闻卿瑶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言慈,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咬牙跟上了于晋晗的身影。
好不容易又跑了一段,闻卿瑶气喘吁吁地扯住了言慈的衣角。
“不行了……”
言慈抹了抹汗,卷起袖子,说道:“我跟你说,你就想象前面有个你特别讨厌的人,你拿着把刀追他呢。”
闻卿瑶两眼发昏,“我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人。”
“前男友呢?”
“……”
言慈抬了抬眉毛,“怎么样?前男友,够讨厌的吧?”
闻卿瑶:“……”
确实。
她俩这一圈,还是拜他所赐。
于是,言慈一边催促闻卿瑶,一边帮她骂前男友,两个瘦瘦小小的女人,硬着头皮咬着牙,跑完了剩下的半圈。
跑到的时候,闻卿瑶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几乎是拖着言慈的胳膊歪在了她身上。
“啊——”
言慈往前一个踉跄,勉强抱住了前面于晋晗的腰,稳住身形后,回头拉了一把闻卿瑶。
于晋晗倒是坐怀不乱,僵硬地撇开她的手之后,转身跑到傅丞砚面前。
傅丞砚看了一眼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在他规定的范围内。
他问道:“中间休息了多久?”
于晋晗回道:“报告,没多久,偶尔停一下,然后慢慢地跑。”
“没哭没闹?”
傅丞砚说着,扬了扬下巴,眼神停留在闻卿瑶身上,微微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心疼。
不远处,两个女人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径直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于晋晗摇摇头,“没有,就是说话,互相鼓励。”
互相鼓励?
这倒是没想到。
看来这一个多月的营区生活确实很磨炼人的毅力和耐性。
傅丞砚捏了捏眉骨,又看了一眼闻卿瑶。
按理说,闻卿瑶应该恨他恨得要死了,而此刻,她正和言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脸上还漾着一丝笑意。
心里有些毛骨悚然的没底。
他问道:“怎么鼓励的?”
于晋晗一本正经:“她们骂了一路前男友。”
第36章 来哄你。
营区宿舍。
言慈猛地放下茶杯。
“我去, 你是千闻集团的大小姐?!”
“……”
她诧异地收回视线,酝酿回味了一下,摇摇头道:“明明可以靠爹, 那你还当什么旅游记者?坐吃等死不就行了吗?”
靠爹坐吃等死?
闻卿瑶怔了一瞬,相似的话, 三年前, 另一个女人也说过。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
“嗯,消失了三年, 我想找到他。”
“找到了吗?”
闻卿瑶眼神涣散了一下, 没有立刻回答。余光瞥见言慈的榉木画箱,就支在窗边,画的是一个维和战士抱着一个婴儿, 身后是战火连天、枪林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