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单身公寓只有简单的生活设备，也比她以前住的旧宾馆好多了，宋芮夏很知足。
    她拿着预支的半个月工资去买生活用品，走了一圈商场下来，发现什么都很贵。
    她什么都没买，出来坐公交车去了夜市。
    路上不少人指指点点：“那个就是家里破产父母双亡的宋芮夏，以前还以为能靠综艺大红呢，谁知啥水花都没见着。”
    “啧啧啧，这些过惯好日子的败家女，竟然也来夜市买地摊货啊！”
    “快拍视频，肯定火爆！”
    好些人拿着手机追着她拍，宋芮夏拿出手机看，平台上已经有不少她的视频了。
    什么富家女变乞丐女，富家女买地摊货，富家女不是凤凰是麻雀……
    所有的标题都用“富家女”当噱头，她过得越堕落，网络上的人就越高兴，似乎她变穷了，宋家的钱就能流进他们的口袋。
    宋芮夏收起手机，继续买她的东西。
    三块钱一个的陶瓷碗，她挑了两个，摊主说：“大小姐也用这种廉价瓷碗吗，我还以为都是用金碗吃饭呢！”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宋芮夏充耳不闻，说：“麻烦给我装起来。”
    摊主说：“袋子收两毛钱。”
    宋芮夏说：“那我不要袋子。”
    她把两只碗装进环保袋，摊主看那袋子里的都是些街边货，好像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份了。
    别人好歹是享受过好日子的，现在不过是变得跟他一样穷而已，没什么好嘲讽的。
    摊主扔过去一只袋子，“算了算了，我亏你两毛钱，拿走吧。”
    宋芮夏说：“谢谢，不用了。”
    她挎着她的环保袋离开，走一圈下来，发现只用了不到两百块就把生活用品买齐了，够她用几个月的。
    要是在大商场里买，两百块只能买到几只碗。
    宋芮夏抱着东西去挤公交车，晚上下夜班的人很多，她挤在车里没地方扶，空气里各种气味混在一起，公车开过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随处可见的豪车，可是都和这车上的人没有一点关系。
    宋芮夏看着富丽堂皇的酒店和让人止步的名店广场，眼睛越来越模糊。
    这些曾经都是她的生活啊，她从来没认真看过帝都的夜景，现在挤在公交车里透过车窗去看这座城市，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对于未来生活的压力，对于欠着秦家的那笔巨款，被人嘲讽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原来在这座城市的繁华之下，还有那么多的人活得那么辛苦。
    公车到了公寓楼下，宋芮夏下车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两个女孩子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租得起这里的房子？我每天上下班的通勤时间要三个多小时。”
    另一个女孩子说：“我也差不多，要不我们四个合租一间小公寓？应该能付得起房租吧……”
    四个人合租一间小公寓，还担心付不起房租。
    宋芮夏抱着东西下车，她看着公车开远，抬头看着这幢公寓。
    她现在住的地方，已经是那么多人企及不到的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