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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此刻这黑衣少年眸底杀意凛然,完全没有了平日嬉笑的模样,仿佛只要侯爷一声令下,他就能去手刃杀伐。
而楚羽晟却扯过一抹冰冷的讥笑:“呵,本侯不光弑君谋权,如今还要暗杀忠臣良将了?”
于惊闻言默然,杀意转瞬即逝。
当年先帝昏庸无道,疏离朝政,沉迷丹药,导致佞臣当道,多年下来原本表面看似强盛的大楚日渐凋敝,后又遇到北蛮屡屡扰境侵犯,内忧外患之际,侯爷欲率重臣在金銮殿逼其退位,却未曾想到他怒火攻心吐血不止,当场就一命归天。
后此事被敌党大肆宣扬,侯爷便被扣上了这等骂名。
“你们退下吧,本侯乏了。”
楚羽晟捏了捏眉心,低沉的嗓音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疲惫。
原来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翌日清晨,穆府内。
秦氏用过早膳便唤来云竹,她端坐在圆凳上,仪态娴静,抿了口茶淡然道:“知道今日我是为何事找你吗?”
云竹垂下眼帘,恭谨地把手贴在一起:“奴婢不知。”
“你在玉松身边几年了。”
“八年。”
秦氏抬眼瞧去,这云竹身穿着一碧绿色的百褶长儒群裙,秀眉杏眼,眸里透着一股子淡然。这模样第一眼不足以惊艳,但仔细瞧着却觉得颇为耐看,玉松把她留在身边久了生了情倒也不奇怪。
许是想到这几年她自己对玉松关心颇少,心里亏欠,最终还是放低了声音:“这几年倒是辛苦你跟着玉松四处奔波,照顾他生活起居了。”
“照顾公子是奴婢的福分。”云竹垂首恭谨,眉心微低,“何来辛苦之说。”
秦氏微微含笑,柔声道:“原来我在玉松身边放了四名丫鬟,后来另外三个都被他放置到别处去了,独留了你一个,可见你定伶俐乖巧,心细体贴,才能颇得他心意。”
“公子温和从善,能入公子青眼,奴婢心里也是感激不尽。”云竹徐徐道。
秦氏见她态度温顺,心里也颇为满意,便开门见山道:“玉松如今二十又四却还迟迟不肯成家,哪家姑娘都不去瞧,昨日我听闻他属意你,那我也不想教他难为,今个就允了他的心意,抬你做姨娘,留在他房中吧。”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但若他日正妻过门,切记莫持宠而娇。”
一听这番话,云竹面上没有丝毫欢喜,而是极为惶恐不安,她扑通一声跪下来,哀声道:“奴婢求夫人收回这话。”
“怎么,难道你还不愿?”秦氏蹙起眉头来,满脸不解。
云竹郑重道:“奴婢只愿尽自己本分在公子身边服侍,从未有过这等非分之想,还望夫人……”
“好了。”秦氏收敛笑意,缓缓道,“莫愁着脸了,你既不愿我也不可能强逼你。”
云竹顿时松了口气。
公子那般出众,她并非从未动过心,但在它刚有萌芽时她就狠心掐断了,她和公子云泥之别,哪怕两情相慕,那不过也就几年缠绵,待日后公子迎娶其他世家姑娘,她又该如何自处,且她心里还有一事放不下,她曾有个胞弟,在多年前失散了,她一直盼望着能够在生前再见一面。
秦氏瞧着这丫鬟踏实心眼少,便取过妆匣:“念你这么多年照顾玉松的份上,我另赏你个东西吧。”说着,她挑出一只成色上乘的镶金玉簪。
云竹未接,反而深吸口气,垂眼问道:“奴婢想问夫人这玉簪价值几何?”
闻言秦氏伸在半空中的手一僵,脸色沉了下去,哪有人当面询问这赏赐出去的物件值多少,刚觉得这丫鬟还算机灵讨巧,没想到才转眼就如此虚荣浅薄。
“三两。”声音极为不悦。
云竹贝齿微咬着下唇,似是鼓足了勇气,低声道:“夫人,奴婢有一事相求。”
“说吧。”
“奴婢这么多年已积赞了一些积蓄,若再加上夫人今日赏赐之物,足有十五两,是奴婢当年卖身的钱……”说着她头压得很低,一字一顿说得清楚,“奴婢想为自己赎身。”
而当穆玉松匆忙寻来时听见的便是最后这一句话,他顿时脚步一顿,眸色微黯,明明跟她只是隔着一扇半掩的门,此刻他却觉得如同隔了千山万水。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动的心,许是她在旁为他添香研磨的时候,又许是他病重在榻她彻夜不眠来照顾的时候……
没想到在自己许下承诺后,她还是坚守原来的心意,去意已决。
穆玉松推门而进,笑意带着轻嘲:“没想到你都求到夫人这来了……”
温和的声音响起,却如同一道雷鸣在云竹耳旁炸开,她倏然抬头,便瞧着那冷冷清清的眸底下暗流汹涌。
“娘,人我带走了。”穆玉松一手扯过她的手腕,力度之大到她皮肉生疼。
秦氏第一次见到玉松生气的模样,也不敢拦劝。
可待一出屋,穆玉松却倏然松开手:“卖身契你去找李管家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