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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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面僵硬地站着,气氛又尴尬又怪异,渐渐旁边有乡邻投过注视的目光,斯成打开了后备箱,将我的箱子塞进去,然后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来。”

    我手里捏着车票,脚下一动不动。

    心底有一万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

    斯成不容我抵抗,他直接拿过我手里的票,走进去售票窗口,将票退了。

    然后将那几张零散的钞票塞进了我的口袋。

    他牵住我的手:“走吧。”

    车子向镇外的公路开去,路面渐渐平整起来,雨刷偶尔刷缓慢地动一下,糖霜一下的细雨粘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

    我坐在他的身旁,身旁的男人,他开车的样子,手搭在方面盘上的样子,他的样子,清俊无匹的侧脸,微微蹙眉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非常非常不对的事情。

    过了好久,斯成终于轻轻地说:“别哭了。”

    我终于出声抽泣起来。

    我从去纽约读书之后,其实已经很少哭。

    感情不顺,生活不顺,长期的压抑苦闷的生活几乎已经让我麻木,哪怕外婆走,只是觉得一直有黑色的大石头压在心底,但是也已经哭不出来。

    只是见到他,一片刻,一刹那,在他身边,觉得温暖,觉得安宁,却知道一定留不住。

    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悲从中来。

    斯成在应急车道停下了车。

    他扶着座椅,俯身过来将我抱在了怀里。

    没有话可以说。

    他的胸膛,他的臂弯,他身上散发的蔚然深秀的草木气息,混着凛冽的烟草味道,我埋进他的怀里,尽情地流眼泪。

    等到我离开他的怀抱。

    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我泪眼朦胧中看到他的衬衣,黑色的特别明显,湿漉漉的一大片。

    我呜呜地说:“你衣服湿了。”

    斯成微微皱着眉,心疼又无奈的样子,抽出纸巾擦我的脸颊:“再哭,高速路都要塌了。”

    我拿过纸巾,捂住脸,一阵阵的抽噎。

    斯成用手撑住座椅,移动了一下腿,皱着眉头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抬起手,抚摸我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缓慢的,安稳的,沉着有力的。

    我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他重新启动车子,在高速路上开了一段,然后下了高速,途径了一段热闹的市集和城镇,四周草木渐渐葱茏,又恢复成了乡野的景致。

    我看了一眼车前的导航系统。

    我们依然在大埔县城,只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斯成方才在车里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加快速度向前驾驶,一个多小时后之后,暮色四合的时分,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我们停在一幢砖红色的院落前,中式的石头房屋,门前一条砖石路的车道,庭院两侧有两颗高大的梨树,春季是正好的花期,枝头挂满了粉团粉团的白色花朵。

    我看到房子门侧挂着一方雅致的木牌,上面有一行小小的竖体篆书:顾永年公馆。

    两盏红色灯笼挂在屋檐下,散发出透红的光线,在和风细雨中缓慢地飘摇。

    早有穿黑色立领中式制服的年轻男子立在廊前等候,见到车辆进来,立即打开黑色的大伞,躬身上前拉开了车门:“您好,斯先生。”

    斯成矜持地点点头。

    我们下车,车子交由服务生停泊,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一楼的大厅。

    一间有些年份的老式房子,看得出曾经的华丽和没落,改建成的是酒店还是私人官邸不得而知,客厅的柜台后是一位精神矍所的老先生。

    斯成很快办妥了住宿手续,出来找我。

    我在一楼的檐廊外看河边的鱼。

    他牵住我的手,我们穿过木制的环形楼梯,走到二楼。

    推开房间的门。

    玄关处亮着一盏晕黄的云纹壁灯,我探头望进去,看到里间一张开阔的中式木床,红色缎面被子,有湖蓝色荷花边,一张精致的梳妆台,花架上是一方椭圆形的仿古铜镜,里间的轩窗边上一张书桌,桌上有一方古拙的墨砚,搁着佛经和抄本,空气中有一股松木清新的味道。

    斯成反手关上门,然后俯下头来,吻住了我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老胳膊老腿老腰严重抗议,停更休息几天,停在这里不算太坏吧。

    ☆、第48章 四八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

    身畔是空的,斯成已经起来。

    回想昨晚一夜,我到最后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起来拉开了窗帘,看到他,坐在临河的阳台上吸烟。

    见到我走出来,斯成熄了烟,脸上有浅浅的笑意:“醒了?”

    依然是阴雨的天气,清晨光线不足,屋后的远山透出灰色的天光。

    大约是经历了车祸的缘故,他比我上次在纽约见他时瘦了一些,人也显得有点苍白。

    斯成声音温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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