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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行。
杨幺儿道:“可是没雪。”
“嗯?”
莲桂这才抬头出声, 道:“今儿娘娘走了不少地方, 方才找着雪呢。宫里头的人都太勤快了些, 雪一落下来,便扫得干干净净了。”
萧弋淡淡道:“那便让人不必清扫养心殿的雪,明日娘娘若要玩雪,将她引过来就是。”
“是。”赵公公在一边应声,随即招手叫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将皇上的话传了下去。
待话一说完,萧弋再低头去瞧,便见杨幺儿已经靠着他,闭上眼,轻又缓地呼吸着,竟是睡着了。
面前奏折还散乱地堆着。
萧弋扫了一眼奏折,又扫了一眼杨幺儿,道:“取条毯子来。”
“是。”
小宫女拿了毯子过来,萧弋伸手将毯子抖开,再将杨幺儿整个都裹在里头,然后托着她的脖颈,一手托住她的腰,将她放平下来,好叫她枕着他的腿睡觉。
待做完这些动作,萧弋才又重新拿起了那两封奏折。
再拿起时,他已经收敛起了自己一身的戾气。
若是再发一次火,膝上枕着的人,恐怕要吓得一个翻身滚到桌案底下去……
待到处理完手边的折子,又有大臣来求见。
萧弋垂下眼眸,淡淡道:“便说朕身体不适,请他回去罢。”
赵公公应声,转身便出去了。
西暖阁外杵着三个老头儿,这三个老头儿听了赵公公传来的话,彼此对视一眼,只好转身离去。
待到走得远了,他们方才低声道:“程家方才出了事,皇上便称病了,莫不是以示不满?”
“皇上到底年纪轻,气性大倒也难免。”
“可谁来背这个锅?程家干出来的好事儿,总不好叫咱们来担这个将皇上气病的罪责……”
三人叹了口气。
心道,新帝比之惠帝,性情更难捉摸,偏偏又体弱多病。
反倒更难相与了。
谁都没有谋朝篡位的心思,于是谁也都不想担上气死新帝的大罪啊!
萧家祖上手腕强悍、性情凶戾,方才在乱世战场之中,杀出一片天地,谋得后来的权势富贵。
萧弋骨子里流淌的,也是这样的血。
他不见这几人,是不想将他们一个个都宰了。
杨幺儿仍旧没有醒来。
萧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她并无风寒发热的症状,这才命人取了书来,就在一旁捧着书慢慢读,等着她醒来。
莲桂这时候躬了躬身,上前来,便将今日在御花园的事儿,都仔细与皇上说了。她记性是极好的,旁人作何表情,都说了什么话,有什么样的反应动作,俱都一五一十地描述了出来。
萧弋淡淡道:“朕知晓了。”
太后能活到现在,还真得得益于她出身李家。
正是因为李家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方才衬托出了她身上的价值。也正是因为她的蠢,才能接着往下活……
等杨幺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宫人们将她扶起来,换了衣裳。她同萧弋坐在一处,用了晚膳。因着白日里睡了太久,这会儿她便精神极了,全然没了困意。又因食物下肚,更觉得浑身力气充盈。
萧弋突然出声道:“可想出门走走?”
杨幺儿摸了摸肚皮,点了头。
“那便走罢。”
宫人们忙备下了伞。
宫人在其后撑着伞,萧弋拉着杨幺儿走在了前头。
晚间的雪小了许多,在皇宫的烛火灯光照耀下,闪烁着隐隐的银光,好像是在下一场银雨似的。
杨幺儿从未见过这般景色,走在萧弋的身边,难免东张西望。
她抬手抓了抓,仿佛抓了一片银光在手里。
萧弋攥着她的手紧了紧。
杨幺儿想了想,便将那抹冰凉的雪塞给了萧弋。
其实一到了萧弋的掌中,便都化干净了,只留下一片冰凉湿润的触感。
但萧弋摩挲了下手指。
竟觉得这样的滋味儿都是美妙的。
大抵是因为从前涵春室内,总是一片干燥裹着过分的热意,只会让人觉得说不出的烦躁抑郁。
一路慢吞吞地走着。
他们竟然又转回到了涵春室去。
涵春室的门檐下,摆了一口不伦不类的大缸。
杨幺儿一眼便瞧见了。
“回这里?”杨幺儿扭头看他。
萧弋摇了下头。
转眼,他们便走到了大缸旁。
“你送回宫的鱼,都养在里头了。”萧弋道。
杨幺儿费力地回忆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有送鱼给皇上。
她想着想着,便伸长了脖子去瞧那口缸。
萧弋便盯着她,等着瞧她面上的神色。
自从上回蕊儿姑娘,冒犯了这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