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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顺便问了大夫,说到底,买药材,给毛伊罕吃药也是你们自己来的,要说救命的人,那也是你和大夫。”说到这,尹兰又顿了顿,回忆自己得肠胃炎时的就医经历道,“我知道这几日毛伊罕无法饮食,定是瘦了不少。只是她这病症是肠胃里的,大病初愈,还要注意清热,肉食奶食还是应等全好透了再用,否则很容易复发。”
妇人听了心下一紧,接着又是一阵感激,忙道:“这道理我却是不知道,真是多亏了格格提醒!您的大恩我真是难以回报,我家牛羊不多,过大年时却一定会把最肥最壮的牛羊献给格格!”
尹兰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笑说:“不用了大婶,牛羊是咱们最贵重的财产,还是留着自家年节上用吧!”
正说着,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尹兰转头望去,却是个管事打扮的人正拿着马鞭向地上抽打,口中还不时咒骂着,四周的羊群被这么一吓,纷纷逃散,引得牧羊人们四处追赶。尹兰皱皱眉头,仔细一看,却是个面生的男子,大约二十多岁,一身汉人书生装扮,衣服虽破旧,却整理的一丝不乱,身上手上早已满是污垢,脸上却看出也是清洗过的,头发也整齐的用个破旧发冠束着,虽然正挨打,却并没有狼狈的在地上翻滚求饶,而是咬着牙生生忍受。
只听那管事的喝骂:“我看你是不是还嘴硬!看我不打到你跪地求饶!小小汉奴,敢和我较劲儿!我打死你!”
尹兰听他咒骂,心中不悦,调转马头走近喝道:“住手!”
那管事的火气正旺,心想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送上门来,正待好好训斥,却见面前一匹枣红色小母马,品相虽不算极品,也是少有的良驹。再抬头一看,马上高坐着个十多岁的少女,一身浅蓝色格格装扮,肌肤白皙胜雪,气质清艳动人,虽然身材纤瘦,那大大的杏眼中却流露出一股迫人气势,紧抿的朱唇也让人不敢小瞧。
他心中暗恨,连忙弯腰陪笑:“原来是哈日珠拉格格,不知您有何贵干?”
尹兰扬手一指:“我从远处就听你在鞭打此人。这是何人?犯了什么事需要如此责打?”
管事的呵呵一笑道:“回格格的话,这是咱们新抓到的汉奴,来了好些天了,死活不肯跟着干活。今天这贱奴竟然还想逃跑,被我逮住了,还要跟我顶嘴,可不得给他个教训!”说着朝那人又是一瞪眼。
那年轻男子已经从刚才一顿鞭打中慢慢缓过来,正努力撑着地勉强站起来,听了管事这话,冷冷哼了一声,用还不流利的蒙语说:“无知蛮夷!君子怎能弃书放牧?我原也有功名在身,岂是你们这等小人可以轻易羞辱的?”
尹兰微微一笑,心中了然。自古读书人讲究风度傲骨,让他这样放下诗书,跟普通人一道放牧务农确实是难为他了。尹兰平日里并不喜欢酸腐书生,只是此人年纪不大,倒是真有几分傲骨,生生受了那管事的鞭子,身上早已伤痕累累,此时却还能镇定的说出这些话,更让尹兰赞叹的是,他挨打时一声不吭,同其他人全然不同的反应实在让人敬佩。草原上汉奴不少,起初也有不肯屈就的,但毕竟人都有求生本能,往往饿了两三天再挨顿打也就服了软,再给口饭吃,自然都慢慢干起活来了。
看到他这强忍疼痛摇摇欲坠的样子,尹兰心中不忍,想到自己正应该找个老师学学已经有些生疏的文史知识,同时也熟悉熟悉繁体字的书写和阅读,方便日后生活,便下马走到他身边,温声道:“听你的话,也是个读过书考过科举的,既然你不肯屈就,不如我给你个差事,请你当我的汉学师父如何?”
那男子瞥她一眼,冷言道:“我堂堂丈夫,怎能与区区女子为伍!”说完,甩袖瞥向一边,不再理会。
那管事的一听又一把火上来,扬起鞭子又要挥:“敢这么跟格格回话,我看你就是欠教训,不打不老实!”
尹兰知道这样的观念根深蒂固一时难改,也不恼,挥手制止了管事,改用汉语对他说:“我虽是‘区区女子’,却也有求知的权利。孔子也说过‘有教无类’,都是求知教学,先生为何独独歧视女子?再者,自古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说法,可见女子也是能有大作为的,先生以‘区区女子’为由拒绝我,实在是不妥。”
那人一愣,没想到蒙古草原上的格格竟然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还能引用经典说出一连串道理,他迟疑道:“没想到你的汉话说得这样好,只是你们蒙古人与汉人深仇大恨,一向仇视汉人,却不知你为何还要学习汉学?”
尹兰闻言便知他心中已有松动,想必这草原上挨饿受冻被人欺凌的日子也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她微微一笑回道:“你要说深仇大恨,我却并不大认同。同是生活在华夏大地,只是不同民族而已,哪里来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