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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驸马一命。”
声音没有放低,故意让蔺正石听清,绯红官袍微动,瞳孔微缩,她不过做个样子,还当自己是个重要的,凭白没脸。
“让她进来,别跪了。”圣上继续指着下面,“吏部,刑部,出来,给朕查,长安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蔺正石上辈子的亲眼所见,还能出错,他趁那夜温淮大婚,喝醉后偷进了那个富贵庄子里,满心以为能遇见个贵女,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不巧,胡乱闯进个厢房,见着两个男人唇舌缠绵,身体紧贴,已是忘情,他被暗卫捉了扔河里,好不容易爬上来,心下讪笑,还以为是枋洲的县主,闹了个大乌龙。
不想,出外听了然大师的讲座,回程后就见着杀戮四起,连弱小婴孩都不放过,过后更是一把火烧了村庄,夷为平地。
吏部尚书翻阅案卷,速速回殿呈上,“圣上,长安县当时是由鸡鸭牛羊带出的瘟疫,然后传染至成人,由郑国公主审,派户部,吏部,当时的侍郎去救济,宫中赵太医随行,判定其三个村庄带有传染病毒,所以下令封县,勒令所有人喝药隔离,有妄动者,意图逃走者,皆被判入狱,后期死亡人数增加,才实行屠杀。”
”宣太医院赵御医觐见。“小成林尖细的嗓音惊醒蔺正石,若一切属实,那么,他所作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他偏激的复仇,赖以存活的执念,到底是罪是罚?
很快,一身药香,白发荏苒的老御医上殿,行礼后,慢悠的说起来,“原来大驸马是长安县的人啊,多亏没被传染,你能逃过,真是大幸,当时长安县是从外地买了几头牛羊,两地喂食有偏差,大豆在腹内积食,难以克化,所以产生疫病,其他的畜生传染迅速,再到小孩,官府发现为时已晚,再拖拉上报到朝廷,县中传染的面积已经扩大,当时有许多人不信,行为过于偏激,郑国公武将出身,杀鸡儆猴,他们便老实很多,可接下来,许多人喝了药没效果,都处于疯癫状态,有的要突出重围去寻找亲人,有的就趁着自己还有力气,拿起菜刀去砍仇敌,慢慢演化,变成了屠城的结果,郑国公此事,各个官员并无异议,否则不止三个村子,恐怕席卷千里,到时,不可估算,百姓皆受其苦,大驸马,本官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头子,若说虚言,便叫天打雷劈。”
所以,郑国公屠城是真,却是为天下苍生。
第73章 柒拾叁章
所以, 郑国公屠城是真, 却是为天下苍生。
世间念念,我与你,你与他,他与她, 拯救与救赎,一切只为还原最初,即便他是为民天下, 可那些死去的亡灵依旧不愿平息, 他们哀,他们怨,他们愤怒,这冲天的阴森汇集于绯衣官袍,男人大踏步往前, 面对着朝中重臣, “当年先帝常夸赞远安王聪慧,又亲授治国之道,更早就断言,其根骨仁政,必成开明君主, 而今上,当年以其子女为要挟,才使得远安王避退多年,其行径无德无耻, 还有没有人记得天降文才姚阁老,姚老大人教习数位皇子,气节义薄云天,当时直言一个痴傻儿如何当得起这国之重担,这将是大晋朝偌大的一个笑柄,今日,便恳请圣上退位让贤,择明主,开创盛世。”
大驸马在朝中的地位一直是默默无闻,大隐小见的,如今突然暴起,着实令人吃惊,不过,也情有可原,这位驸马曾是探花之身,拜到姚老大人门下,一直仕途稳顺,突然改朝换代,姚老大人
以死明志,被长公主相中,才留下一命,可谓早有叛意,文臣中以陆丞相为首,齐声跪地,武将中,宋巅不在,豫恩伯站在头排正思考着怎么才能把小姐姐哄到手,根本就闭着耳朵。
小成林气的鼓鼓,却不敢发话,圣上依旧翘着腿看戏,还真就没有海平判案演的好,白瞎了这处场地,珠帘后的长公主却掐着护甲,眼眸中冒火,真好,不装翩翩公子,改成忠肝义胆的佞臣了,雍容华贵的面孔渐渐爬满怒意,好你个蔺正石,骗了她半辈子,怎能如此,就饶过你。
远安王的大军已经集结,蔺正石为何这般着急,趁着郑国公,宋巅都不在,没有一兵一卒的就要逼宫,因为,他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开启这场战争,他要向世人宣布,来证明,这个皇帝不值得大家拥戴,他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恩师的旧路,总得有个人站起来反对,这件事才能升级放大,被世人所了解明白,他们赖以生存的朝廷,统治者是个独断专行,不听从劝告觐言的狂妄小儿,他,在为百姓人民祈求福祉。
“住口,你口口声声圣上如何残虐无辜百姓,你又好到哪去,退位让贤,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要牺牲数万计将士的生命,远安王异动,我军中就损失三万,平原侯为了镇压,又不伤及几县百姓,刻意引兵外出,耗费精力物力无限,你们文人就靠一张嘴,我们呢...”
站出来大喝出声的是宋巅手下的一员猛将,名唤张东,这次上京述职,升为兵部员外郎,他才上金銮殿不下十次,故而无畏,直接阔步到蔺正石前面,几下就脱了深紫色胸前刺有犀牛补子的官袍,露出裸赤上身,“我们呢,靠的是身上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