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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柒拾章
“夫人, 你需要冷静冷静, 方能看清自己的愚不可及。”
肖娘子里穿锦茜红明花齐胸襦裙,外披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鬓间正插云脚珍珠卷须簪,闻言莞尔, 已是断弦尤续,覆水难收。
夜间,心腹丫鬟归来, 不敢打扰她弹琴, 站于隔间屏风后等待传唤,曲中难得的豁达晴朗,衬着悠风和和,听着闻者皆是心旷神怡,一曲作罢, 垂眸细抚琴弦, “紫衣,怎么?”
“已传信与丞相府的嫡三小姐,但,似乎并未回应。”紫衣目光暗含担心,姑娘被缚, 一己之力实在难以脱困,本以为三小姐念着十多年的情分能有所照顾,熟料,竟推拒门外, 言说不识,她没敢直说,怕伤了姑娘的心。
肖娘子素手顿然一停,“罢了,也许如今三小姐自顾不暇,你带着我亲手书信再去另外两家,务必见到主人。”
圣上于过岁时,狠狠的给了丞相没脸,可能三小姐急火在心,无力帮她,若是可以,她必定不会置她于不顾,她这时候也确实不能给她添麻烦,矮身坐下,揽袖定神又写两张书稿,塞进封蜡信笺中,递给紫衣。
她教习数位贵女,就是宫中嫔妃都不在少数,甚至,正得盛宠的丹阳郡主,都是她教过的,只不过,时间较短,又和着三小姐是敌对关系,再者言,人家也不会掺和别人的家事,所以,她本就没打算求她。
另外两家同样在一天之内给了回复,表示自家姑娘忙着宴会,没空帮忙。
这次紫衣说的详细,不敢隐瞒。
肖娘子自认教导细心,不苛刻体罚,而且,明明之前关系处的很好,为何不帮?不过是帮着同自家父亲或是哥哥说上几句话,再向夫君施压便可,谅他一个小小翰林院文官,不敢不从。
而府上的另一处,芙姨娘正双腿跨坐在青衫男子腰际,俯低上身,双手撑着给他按压肩膀,边呵气如兰,“爷,奴家累了,不按了。”
男人骤然翻身捞起她,置于怀中,嗅着女人身上特有的体香,顾忌着肚子,不敢妄动,“你非要按,还不到半柱香,你又累,都是做娘的人了,能稳重点吗?”
夫人倒是稳重,可你不爱啊。
“爷教训的太是了,奴家一定改正,今日就放过我,可好?”女子本就媚气,如此一番撒娇,更是让男人受用,不似那倔强的人儿,非要试图冲破这牢笼,进了我府,生死便是他人无法管的,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亏的得个教习娘子的称号,女子为妇,便再无价值利用之处,那些贵女们自然心知肚明。
拉起她柔软的小手,按在某处,眼底存满血性,“不好,爷每夜都不能放过你。”
草长莺飞,肖娘子被囚禁的第十日,终于忍不得,每日皆是糙饭粗糠,丫鬟渐不尽心,时常出些差错,连早起洗漱的都是冰凉井水,岂有此理,只有一个心腹紫衣时刻陪侍左右,婆母亦是无动于衷,不明是何原因。
再过十日,很明显的,原先的夫人院落,现今成了个荒园子,任由蒿草冲天,无人来拾,这一日,原先的贴身丫鬟拿了点熏蚊虫的香囊,趾高气昂,她如今可是芙姨娘院里的二等,若不是之前被分到这个倒霉夫人院里,指定能跃过她们当上一等,到时,就是进去内室服侍彬彬文质,温文尔雅的大爷,说不定还能与着姨娘一起服侍,听说那日姨娘不济,便让着云月姐姐顶上,可是整到了半夜才迤逦出来,她们几个站于厢房,听的一清二楚,回想起那声响都酥的够呛,夹紧腿,对着原先的夫人仁至义尽说道,“夫人,我以后就不来看你了,那院忙的很,芙姨娘现今缺不得我,而且有时爷来了,还尽喜爱我泡的茶呢,说是韵味回甘,要我说,夫人你就是不会讨爷的欢心,刻板又生硬,你不行,可以让我们来啊,当时你若让我侍奉,必定能比的过芙姨娘,她个窑姐儿...”
这几日与几个小姐妹顽的好,知道些内里东西,此刻说漏了嘴,忙岔开话题,说起外间传闻,“听说,今日豫恩伯大胜回京,我要去鼓楼瞧热闹去。”
一直安稳坐着的肖娘子突然脸色发白,紫衣上前扶住,见她陷入回忆中,悄声退下。
又是十日,肖娘子仍旧每日弹琴练舞,有条不紊,但紫衣却没有回来,一直。
又过一月,日头高照,屋中的女人呆滞怔忪,完全没了灵气,她想出去,被婆子拉扯着扔回来,她想打听紫衣为何没回来,没人告诉她,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感觉很漫长,如同已经过去了一辈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只蝴蝶都不愿停留与她作伴,突然就觉得自己做什么别人也看不到,又何必这么累呢,不如不动,她完全迷失在空白的岁月里。
东大街上,正摆着集市,热闹非凡,而入口处有几个人坐在茶寮里闲聊,说起丹阳郡主,“呦呵,你们不信吧,丹阳郡主曾当着好多人的面说半月雪停,果真就过岁那天停了,再没下过,你说神奇不神奇?”
另一人恰巧就是张家村的,“我是亲眼所见,这位郡主根本就是天人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