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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皎,胆子大的没沿儿,就这么大咧咧的问出口,见书呆子干站着,跟个木头似的不吱声,抡起胳膊,挥舞手里的柳条抽他。
“好你个书呆子,你滚出去,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了。”说罢,自己先蹲下呜呜哭起来,众人闻声纷纷弃了书本出来瞧热闹,这位大小姐,谁见都得绕远走,偏你个新来的凑上去献殷勤,这回,可吃了鳖吧。
幸灾乐祸的一群人,因着惧怕林夫子的手段,鸦雀无声,反而衬得林皎越发可怜巴巴,一群人没个上前安慰的,小厮哼哼两声,皆四处窜逃,不敢招严苛夫子的眼。
“皎皎,怎么了,想要什么,听说绣房里新上了许多新样式的裙裳,你去随便挑。”
他听了夫子的话,心下不赞同,却又不能说什么,眼巴巴的看着小姑娘破涕为笑,绕着夫子转圈。
这次,夫子不能再轻拿轻放,谁也不能让他家宝贝掉眼泪,话挑明了说,他家要的是个能入赘的儿郎,以后官途运道皆光明无比,但是,不能纳妾嫖妓,必须全心全意的爱着林皎。
农村里,多得是黄土朝天的汉子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媳妇,他们没银子啊,能聘的着个女人,生窝娃娃,这样就很好。
但有的也会像老头那样,吃够了白菜,心里就去惦记那朵娇花,难免失去分寸,做出后悔莫及之事。
他走了十几里的路,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直至站到家门口,看着炊烟随着大风忽卷来去,浮现出父亲劳作辛勤的身影,母亲愁白的鬓发,他,不该只为了一己私欲,就弃养育他多年的父母不顾,老两口老早就盼着他娶媳妇,抱孙子,享享天伦。
可他呢,什么都不做,享受着吃喝用度,却还要一意孤行,非得要爬高山,真是自私至极。
待他奋发图强大业成,必定一鸣惊人,再去跪求恩师,他得有这个能力去保护父母,保护林皎,他才配,当一个男人。
林皎好多天不曾见过书呆子,小姐妹们到了春季都忙着做饭干活,没人陪她玩,又想起书呆子的好来,悄无声息的跑到人家门口,装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敲门。
他父亲已经痊愈,与母亲下地干活,给他留了饭菜在锅里,听得敲门,以为是经常来切磋学问的同窗,蔺正石。
结果,一开门,眼睛看清站着的人儿时,立刻发懵。
林皎今儿特地穿件豆绿的对襟羽纱衣裳,腰肢处掐的极紧,窄领子露出点白皙的皮肤,耀眼得很,贻眉气指道,“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就书呆子自己在家,真是好顽,出溜儿窜进去,像只滑泥鳅,奔着敞门的那屋子去。
屋中铺着毡毯,虽比不得她家青石地砖干净,但还挺耐看的,这间地方不大,像是单独辟出来的小书房,靠窗是一排书架,桌椅皆对着墙,她奇怪,“书呆子,你摆错地方了,应该把桌子靠着窗户,光线亮啊。”
他站在门口,还在暗自感叹,他的小姑娘好像又长高了,脸蛋越来越圆,好想掐一下,看能不能嫩的出水,听的她问,回神儿笑着答,“因为外边的翠鸟总叽喳的跳来跳去,会让我分神。”
哦,原来是这样,林皎小嘴嘟起,“那,不怪小鸟,是你心思不定。”
男子隽永的眉眼弯弯,唇边牵出宠溺的笑意,“皎皎说的对。”
“你管谁叫皎皎呢,闭嘴,你不能叫。”林皎被他这一抹笑给勾了魂,美人如斯,俊秀雅致,举手投足的翩翩君子独世而立的傲气,与村里其他男人皆不同,独一无二的傲立鸡群,要不是因着这张脸蛋俊儿,又怎么能招蜂引蝶的让小姐妹们都背地里稀罕的不行,时常玩笑说能让他深邃的双眸深情瞧上一眼,就算是三天不吃饭都值得,可见他的魅力。
他当时真是嘴上黏了浆糊,平日里出口成章的人,偏就对着她语无伦次,“那,我叫你,林皎?”
后知后觉的懊恼,他该说,我们之间不是好朋友了吗,我叫你皎皎,你叫我名字,温淮就行。
再或者,可以说,我觉得皎皎很好听啊,问她有何不妥?
哪个都好过这句。
林皎哼了声没说好不好,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刚写的策论,表情高深莫测,半晌,他以为是全部看完,准备说点什么感想之类的,结果,小姑娘手掌啪的拍脑袋上,清脆悦耳的一声,他上身前倾,想一探究竟。
“你这鬼画符的,是什么?”林皎其实觉得他写的字很漂亮,她可是连爹爹临的字帖,看着都迷糊的姑娘。
“策论。”准备借给同窗,应付夫子检查的。
恩师的女儿,该是通透灵性,他从书案上拿起中庸,翻开一页,问她,“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这句,可还有另外的释义?”
这章讲述真诚与明理,二者相辅相成,互相作用。
林皎毫不在意的摆手,“我不懂,顶顶烦这个呢。”
他有点讶异,“你,不喜欢读书?”
多少女子想读,却读不到,你如此接近,却,不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