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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闪过一丝尴尬:“我认字不是很多……”
少年人笑了笑道:“无论写什么都可以,什么字都可以。”
徐来娣想了想,用十分变扭的姿势抓住了桌上的狼毫笔,然后艰难地在纸上写上了一个“娣”字。
“我写好了。”
徐来娣将纸和笔赶紧还回去,看着自己在纸上显得歪歪扭扭的字脸上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那头的少年人看着她的字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看着徐来娣道:“你这一个字跟上午的那个徐小姐倒是很像。”
徐来娣一愣,身子往前倾了倾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女’字为旁,‘弟’主中央,从你的字上来看,是个女子皆为男子让路的征兆。”少年人将那张纸放下来,看着那头困惑的眼神,便简单地道,“如果不出意外,徐小姐的下一胎,就该是个男胎了。”
徐来娣先是一脸不可置信,其次眼里便是涌起一阵狂喜:“我……我还能生儿子?下一胎就会是个儿子?这是真的吗?”
那头的少年人将她的狂喜尽收眼底,纯黑色的眸子底下却像是有什么微微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徐来娣就又听那头缓缓地开口道:“只不过——”
徐来娣听着这三个字,心底下打了个突,脸上的喜色收敛了一点,忍不住焦急地道:“……只不过什么?”
少年人看她一眼,指尖顺着她写下的那个字,缓缓描摹了一下:“从你的字形上来看,‘女’字太偏,太干,笔画不连,摇摇欲坠。没有旁边这个‘弟’,都是个随时坍塌的模样,若是有了,只怕……”
他看着那头脸色突然又变得惨白的徐来娣,声音淡淡地:“这一子若是来了,你便得付出你目前的所有来全力供养。若是你能狠得下心,抛弃其他一切,自然心想事成。”
大约是少年人最后四个字给她勾画的蓝图实在是太过于美好,徐来娣听在耳里,一时间不由得精神恍惚地起来。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算命的费用交给了那个少年人,然后,又神思不属地转身便离开了。
见着徐来娣已经离去了,叶长生这才收了摊子,转到一旁的大树背面去找那个正托着一只纸鹤似乎玩得正开心的贺九重。
那头见他过来了,便将纸鹤又递了回来,冲着他扬了扬眉道:“刚才你的那些话,是不是应该算得上是挑唆了?”
叶长生立即反驳,理直气壮的道:“我只是将我看到的说出来,这怎么能叫挑唆。”将纸鹤托在掌心里,用手拨弄了一下纸鹤的头,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因为里头两尾阴阳鱼游动而泛起的波澜使他看上去显得几分妖异。
“执念深沉了就会滋生心魔。他们的心魔已经融入了他们灵魂的深处,赢着生,败着死。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手心微微往上一抬,那只纸鹤便又飞了出去。
叶长生眯着眼抬头看着那只纸鹤渐渐消失在了眼前,然后这才又侧头看着身边的贺九重:“你觉得他们是会赢,还是会输?”
贺九重勾了勾唇回望着他:“这也是一个赌局?”
叶长生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笑了笑道:“不,我只是……在寻找奇迹。”
贺九重伸手在他耳垂上捏了一下:“回去吗?”
叶长生笑了笑:“回去吧。”
*
徐来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自从在路边的那个算命摊子上算出了下一胎她就能怀个她日思夜想的男胎后,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奇异的浑浑噩噩里。
多年的夙愿现在只要她努力地踮一踮脚就能够到了,这让她怎么能克制自己心里的激动?
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
暂时看不见她公婆的那两张冷脸让她心底稍稍宽慰了一些。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心里估摸着时间,想着要赶在将钱雨接回来前把晚饭的食材准备好,只是刚进厨房,鼻子里嗅到一点窗外飘来的鱼腥味,甚至大脑还来不及反应,一种浓烈的恶心感便迅速地泛了上来。
捂着嘴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胸口的那种难受却是萦绕不去。她擦了一把因为干呕而生理性泛出的眼泪,好一会儿,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这才缓了过来。
张家的小老太太买了菜从屋外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徐来娣脸色难看地冲厕所出来,她眉头一皱,颇为不快地骂道:“我说,你这衣服不洗、地也不扫、饭也不做的,摆着这么一张死人脸是给谁看呢,啊?”
徐来娣连忙道歉:“妈,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有点不舒服,我现在就去把菜先拿去处理了。”
小老太太将菜篮子递过去,嘴里念念叨叨地:“我儿子最近辛苦的很,我特地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小公鸡,你记得把毛拔得干净点,鸡血也留着,他最爱吃那个!还有……”
但是不能那头的小老太太絮叨完,徐来娣几乎是刚闻到那菜篮子里头的活鸡味道,脸色又是一变,重重地将菜篮子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