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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隔着重重书架看向她们。
楚言看着那只盖在书上纤细的手,良久才抬了眼,韩婉宜没有躲开,直视着她的眼睛,坦然澄净。
韩仲安微皱眉,但见她二人静静地对视着,也不好说什么,许久只见楚言微微一笑,开口道:“那么,有劳表哥阿婉都先回避一下。”
韩仲安讶异,不禁又看了楚言一眼,倒是韩婉宜笑了,拉着他出了藏经阁。
在外面守候的青婷三人见他们出来,但楚言没有出来,便上前问道:“郡主呢?”
“阿姊在里面与赵御史说一会儿话。”韩婉宜道。
青柠松了口气,赵御史这么沉默的跟着,压力很大啊!说说话也不错。
夏来直接站到了门口,一旦有什么情况,可以第一时间到达。
屋里一片寂静,赵怀瑾没有动,远远的在书架缝隙间凝视着楚言的侧颜,清丽而又淡漠,不可扰不可近,就这么看着,都让他柔肠百转,无法自拔。
还是楚言走近了他,一步一步经过数座书架,蓝色的衣袖扫过木架边缘,卷云高缦鞋踩过窗户映下的斑斑纹络,转弯袖轻垂,在窗边站定,身后是照穿窗纸的明媚阳光,而他站在角落里,是书籍满架的阴影笼罩。
两丈之远,却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头一次如此之近。
楚言笑了一笑,先开了口:“今日中秋,为何青郎不在家中,与家人共享佳节良辰?”
谁料赵怀瑾答道:“听闻郡主今日来此拜佛,怀瑾便在此等候。”
楚言淡笑:“纠缠不休可不是你的风格。”
赵怀瑾默了一瞬,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怀瑾是想食言,过去之事已是昨日,既然能重新开始,也应该放下曾经。”
这段话说的有些绕口,楚言浮起疑惑,那种从他身上透出来的怪异感,所以禁不住问:“你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话问的莫名,赵怀瑾的身子却颤了一下,甚至暗暗扶住了身边的书架,声音微哑:“郡主何出此言?”
楚言没发现他的不同,只道:“我胡说而已,但请君莫负宪台青郎的美誉,奴陋形,不值君如此。”
赵怀瑾已恢复如常,听她越发疏离的语气,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美誉能让怀瑾留住郡主吗?若不能,我又何须在乎这些?怀瑾曾经自以为是,失去方知痛悔,还求郡主原谅。”最后的六个字说的沉而有力,并非敷衍。
楚言震住,何曾听过他说求这个字?又怎么敢想,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说求她原谅?她不可思议的看向阴影中的人。
赵怀瑾面上狼狈,想躲过她的视线,又强忍着失态,强自镇定的任她打量。
楚言有些恍惚,往后退了退,让自己身处光亮之中,感受到温暖后,她的思绪逐渐清晰,沉静下来:“何必呢?青郎名誉京城,倾心于你的女子多不胜数,而我——”她微顿,想笑却笑不出来,“解冤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如果在木兰小筑里,她说的浮云飞鸟令他心痛不甘,那么此刻的话让赵怀瑾面上血色尽失,惨白如纸。
因为这是一位郎君与娘子和离时写的文书,温柔风雅,似有无限风情,更有释然洒脱,在民间多为流传。
她以为他不知道,所以说了这番不合时宜却别有深意的话……赵怀瑾垂首于书架间,似是受了极重的打击,身子清晰可见的颤抖着,仿佛撑着书架的手松开就会颓然而倒。
前世楚言未拿到与赵怀瑾的合理书便命丧黄泉,今天算补全了吧!由她说出来,虽然他会感到疑惑。
楚言垂眸,转身离开,身影在重重书架间忽隐忽现,不消片刻,再无踪迹。
赵怀瑾右手抓着心口的位置,似是极痛,剧烈的咳嗽了一阵,靠着书架喘气,嘴角泛起惨笑,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他不愿放手,无论如何都不愿,这一次就算用尽手段、哪怕卑鄙,他也要定了楚言!
房里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外面也听得到,大家见楚言面色无异,且对那咳嗽声毫无反应,便也不好多问。
只韩仲安有些担心,楚言与赵怀瑾怎样他们无权说什么,但赵怀瑾是他妹妹的救命恩人,他犹豫着怎么开口,便听楚言说:“表哥不妨去问问赵御史怎么回事,我与阿婉先去厢房休息了。”
韩仲安微怔,点点头进了经阁。
到了厢房里,韩婉宜道:“阿姊是否怨我多事?”
楚言摇头,面上一丝疲倦:“你做的对,他现在让我很困扰,以前他对我就如我现在这样吧!”说着,自嘲的笑了一下。
韩婉宜却有很多话想说,以前还以为阿姊是因为赵怀瑾对她舍命相救,所以生气而疏远他,她多有忐忑谨慎,后来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比赛那天她看到赵怀瑾一直注视阿姊,虽隔得远,但也清楚的感受到,阿姊击球入门时,那个一向清冷的郎君气息变得柔和,那种感觉伪装不来。
“今日天气阴晴不定,也不知晚上的月亮会不会被乌云遮住。”她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