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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一道在峡谷中蜿蜒的细细水流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又是河!”小田绝望地叫道。
唐好说:“现在是长江的丰水期,所以有水倒灌进来,冬天的时候这里就是路!”
“我要休克了!”小田哭道。
淳于扬扛着她踏下地面,浸泡在齐大腿深的江水中,故作轻松地说:“所以你找个医生对象是很明智的。”
小田为了维持清醒,刻意逼迫自己多说话:“淳于,这像不像前年你在柬埔寨背着我逃命的那一次?回想起来,你救了师叔好几回了哈哈!”
淳于扬说:“你还不嫌丢人么,非要广而告之不可?还有别自称师叔。”
他将小田交给唐好,回身将注意力放在唐缈身上,那家伙仍旧在铁链梯子艰难地维持平衡,距离地面还很远。爬梯子这种事,手比脚重要,有人能够靠双手攀梯,双脚却未必。
淳于扬毫不犹豫上去接唐缈,后者不太领情,问:“干嘛?”
“你说干嘛?”淳于扬说,“你既然舍不得虫,就好好捧着它们吧。”
唐缈嗤了一声:“我那是舍不得虫?我是舍不得姥姥,她死都死了,别留着这东西恶心了她。”
淳于扬将头伸入他两腿之间,一用力将他扛了起来。
唐缈被他架得骤然离开铁梯,吓得叫了一声,连忙弯腰用手肘夹住了他的头。
淳于扬说:“咦,这样不错,重心比较稳。”
“啧!”唐缈不愿意这样,感觉身体失去控制,只得将下巴颏也放在他头顶上,双腿夹紧,像只树袋熊一般抱着他的脑袋。
淳于扬嘻嘻笑起来,唐缈腾出手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别笑了,不重啊?”
“重啊。”淳于扬挺老实,唐缈毕竟是个成年人。
“重就快爬!”
淳于扬便往下移动,唐缈完全将命交给他,忍着不出声,捧着搪瓷缸的手臂紧张得有些痉挛,有好几次淳于扬都担心他会把里面的泡虫盐水全部翻倒出来。
唐好和小田在下方接应,平安落地后唐缈才大松了一口气,说:“以后再也不玩这个了。”
“不好玩?”淳于扬笑问。
唐缈苍白着脸说:“不好玩,比骑自行车双手脱把吓人多了,我这才知道自己恐高!”
四人继续往前,唐好带路,唐缈随后,淳于扬依旧背着小田。
这条地下溪流水深平均在七八十公分,即使个子最矮的唐好也能顺畅行走,只是阻力大些。
她庆幸道:“还好这两天上游没有发大水,如果有洪水的话,江水水位高涨,咱们可能又要游出去了。”
走了十多分钟,前方隐约见了的天光,四个人备受鼓舞,加快速度划开水面。
出口狭窄,像个弯月牙,如果从江面往里看的话,大约不会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洞口里会别有天地。
由于担心外间水急浪大,唐缈代替唐好第一个钻了出去,强烈的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好贴紧岩壁双脚蹬水,以免被冲走,直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声音炸响:“我的乖乖!!!”
“!!”唐缈一个激灵,睁眼一看,果然他爸爸唐亚东正手忙脚乱地划着一条小船,身后坐着他姐姐唐杳,也抓着一支桨。
他震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搏击风浪。
二位亲人显然都不擅长划船,在江水里左摇右晃前俯后仰打着旋儿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倾覆,虽然互相埋怨的嗓门很大,但顺利和唐缈擦肩而过,随波逐流越划越远。
唐杳从头湿到脚,尖着嗓子指挥,爸往前往前!爸往后往后!爸掉头掉头!我划你表划!表划了表划了!爸你有病啊爸!!!
唐亚东忍无可忍,跳下船一手抓着船舷,一手划水向儿子游来。
“儿子你表动!”他大喊,“表动表动!”
唐缈觉得自己要哭了,或者已经哭了,只是满脸都是水,分不清而已。他揉了揉被水汽模糊了的双眼,竭尽全力地喊:“爸!你姿势不对!!”
唐亚东浮上水面喘了一口大气,继续埋头狗刨,打出硕大又无用的水花,像一台坏了的水泵,耗电大做功小。那边的唐杳也好不到哪儿去,父女两个一人在江中花式游,一人在船上花式划,动静震天,奈何原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