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缈大声质问,“为什么?”
司徒湖山说你等等,让我先把周干部拉上来,这美国人是个银样镴枪头,笨手笨脚,废物得很!
周纳德还在盘旋上升的石台阶上挣扎,当然不能怪他,首先因为他断了一条胳膊,其次台阶自身太脆弱。
刚才淳于扬背着唐画经过时,明明没使劲,不知怎么的就踩塌了两块。塌陷的台阶给后边三位造成了极大困扰,这也是为什么离离会第一个爬上来,她轻巧啊。
周纳德几乎是被司徒湖山硬生生拽上来的,他艰难到达后被老道士劈头盖脸骂得够呛,说他重似公种猪。
周纳德理亏,所以任由他骂,自己则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一样四处张望,感慨于控制室里机器轰鸣的壮观,问唐缈说:“你们做了啥?下头可亮了!”
唐缈问:“下面也有灯?”
司徒湖山和周纳德一起点头,说下面灯火通明,有点儿灯光球场的意思。
唐缈注视他们半晌,退后席地而坐,把淳于扬的头抱起来轻放在膝盖上,就像先前他抱着自己一样。“灯是淳于扬打开的,你们就这么对他?”
司徒湖山故作关怀的问:“淳于扬怎样?”
“晕过去了,还好离离没把他打死。”唐缈压抑着怒火问,“为什么打他?”
司徒湖山说:“都是为了你好!唐缈啊,你别被他骗了,你一个受过高中教育的人,不能先入为主,以貌取人哪!”
“什么意思?”唐缈歪着头问。
司徒湖山让位:“离离,你来说。”
离离一声冷笑:“行,那就我来,免得你们颠三倒四,讲不清楚。”
她开门见山:“我是个贼,你知道的吧?”
唐缈点头:“知道。”
离离指着地上淳于扬说:“那你知道他是谁吗?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做过什么吗?有些人满脸忠厚,背后杀人放火,你都知道吗?”
唐缈问:“淳于扬杀人放火了?”
“杀人放火倒不见得,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过几年说不定就是严|打对象啦!”
1983年的时候有过一次严|打,打掉了大批刑事犯罪分子,也造成了部分冤案。总之严打对象主要是指杀人犯、抢|劫犯、流|氓犯罪团伙分子、教唆犯、盗窃惯犯、还有人贩子、老鸨儿等等,唐缈根本无法将这些人和淳于扬联系到一块。
“他做什么了?”
离离不答反问:“对了,你坐船过来时,在轮船上有没有遇到一个女的?”
一个女的?
“那女的二十七八岁,个子中等,长相也一般,反正叫人记不住,说话带着这边的口音。”离离描述。
唐缈想起来了,那是轮船上的女服务员,小重庆。
“那女的才不是什么游轮服务员呢,和我一样,也是个贼!”离离提到“贼”这个字时,居然带着几分骄傲。
“……”
但小重庆的言行举止不像贼啊,越到后来她越显得温柔敦厚,古道热肠。
离离说:“这个贼本事可大着呢,是三只手行当里的女祖宗,但凡她想进去的地方,从来不需要钥匙,什么高级锁都拦不住!”
唐缈有意打击:“原来你这样忌惮她。当初到汉口时,如果她陪着我和淳于扬下船,你大概就不敢装成一个卖面条的了吧?”
离离一愣,说:“对,我承认,这女的是个闻名中外的泼辣货,我绕开她也正常吧?”
听黎离离骂别人泼辣,这感觉还挺新奇的。
离离凑近了些,说:“那女的跟我有仇,前年她在缅甸或者老挝那边偷东西失手,被什么组织控制了,原本要枪毙的,是淳于扬把她捞了出来,所以她对淳于扬死心塌地——不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死心塌地,是下级对上级的那种。你想想看,既然淳于扬的手下人都是贼祖宗,那他是什么人?自然就是贼老祖宗喽!”
“贼老祖宗?”唐缈问。
离离冲他挤挤眼睛:“大家都是冲着金银财宝来的,为什么在你眼里我们几个都是臭的?就他比鲜花儿还香?你真是傻,真是好骗到家了,几句软话就糊弄得你找不着北!”
问题是淳于扬没说过什么软话啊!
“金银